光武皇帝紀(jì)卷第二
〔一〕 東觀記、范書、通鑒尚有“ 爛羊頭,關(guān)內(nèi)侯”句,袁紀(jì)恐誤脫。
博士李淑諫曰〔一〕:“方今賊臣始誅,王化未行,百官有司宜得其人。陛下本因下江、平林之勢,假以成業(yè),斯亦臨時(shí)之宜。事定之后,宜厘改制度,更延英俊,以匡王國。今者公卿尚書,皆戎陣亭長凡庸之隸,而當(dāng)輔佐之任。望其有益,猶緣木求魚〔二〕,終無所獲。海內(nèi)望此,知漢祚未興。臣非有憎疾以求進(jìn)也,但為陛下惜此舉措。愿陛下更選英彥,以充廊廟,永隆周文濟(jì)濟(jì)之盛〔三〕!备寂帐缦抵t獄歷年,至更始之?dāng)。嗣狻?
〔一〕 按范書劉玄傳作“軍帥將軍 ”!皫洝碑(dāng)作“師”。
〔二〕 李賢曰:“求之非所,不可得也。孟子對粱惠王曰:‘以若所為,求若所欲,猶緣木求魚也!敝軌鄄唬骸白⒘夯莓(dāng)作齊宣!敝苷f是。
〔三〕 詩大雅文王曰:“濟(jì)濟(jì)多士,文王以寧!
初,隗囂被征將行,方望止之曰:“更始未可保,且觀百姓所歸!眹滩宦牐詴x囂曰:“足下將建伊、呂之業(yè),任存亡之權(quán),大事草創(chuàng),雄杰未集。以望異域之人〔一〕,疵瑕未暴于眾,可且依讬,亦有所宗,望知大指,順風(fēng)不讓。幸賴將軍尊賢廣謀,動有功,發(fā)中權(quán),基業(yè)已定,英杰云集,思為羽翮比肩是也〔二〕。望久以羈旅抱空,資讬賓客之上,誠自媿也。假望懷介然之節(jié),潔去就之分,又不貳其志矣。何則?范蠡收續(xù)于姑蘇〔三〕,狐犯謝罪于始入〔四〕。夫以二子之勤,從君二十余年,蠡苞七術(shù)之機(jī)〔五〕,犯為舅氏之親,然至際會,猶釋罪削跡,請命乞身,蓋亦宜也。望聞烏氏有龍池之山,微徑南通,與漢相連,其旁有奇人,聊及閑暇,廣求其真。愿將軍勉之而已。”囂固留,望遂去。
〔一〕 李賢曰:“望,平陵人,以與囂別郡,故言異域!
〔二〕 李賢曰:“管子曰:桓公謂管仲曰:‘寡人之有仲父,猶飛鴻之有羽翼耳。’”
〔三〕 史記越王勾踐世家載:范蠡事越王勾踐,深謀二十余年,困吳王夫差于姑蘇之山,遂滅吳。蠡以為大名之下,難以久居,且勾踐為人可與同患,難與處安,為書辭勾踐曰:“臣聞主憂臣勞,主辱臣死。昔者君王辱于會稽,所以不死,為此事也。今既以雪恥,臣請從會稽之誅。”乃乘舟浮海以行。
〔四〕 僖公二十四年左傳曰:“及河,子犯以璧授公子,曰:‘臣負(fù)羈紲從君巡于天下,臣之罪甚多矣,臣猶知之,而況君乎?請由此亡!釉唬骸慌c舅氏同心者,有如白水!’投其璧于河!焙茸肿臃福蜃骱。乃重耳之舅,故亦稱舅犯。又作咎犯,諸本作“狐犯”,唯蔣本作“姑犯”,逕改之。
〔五〕 史記越王句踐世家載:越王乃賜文種劍曰:“子教寡人伐吳七術(shù),寡人用其三而敗吳,其四在子,子為我從先王試之!狈N遂自殺。正義引越絕書作“九術(shù)”,即“一曰尊天事鬼,二曰重財(cái)幣以遺其君;三曰貴糴粟稿以空其邦;四曰遺之好美以熒其志;五曰遺之巧臣,使起宮室高臺,以盡其財(cái),以疲其力;六曰貴其諛臣,使之易伐;七曰彊其諫臣,使之自殺;八曰邦家富而備器利;九曰堅(jiān)甲利兵以承其弊” 。
囂詣長安,更始以囂為右將軍,季父崔為白虎將軍,義為左將軍。既而崔、義謀叛西歸,囂懼并誅,即求見而告其謀,二人誅死。更始以囂為忠,故以為御史大夫。
方望既去隗囂,遂說安陵人弓林曰:“更始必?cái),劉氏真人?dāng)受命。劉嬰本當(dāng)嗣孝平帝,王莽以嬰為孺子,依讬周公,以奪其位,以為安定公,今在民間,此當(dāng)是也!绷值刃胖,于長安求得嬰,將至臨涇,聚黨數(shù)千人,立嬰為天子,望為丞相,林為大司馬〔一〕。更始遣李松、蘇茂等擊,皆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