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百五十一·列傳第一百四十八
神拏總管賈若愚獻(xiàn)言曰：“帥可還，不可守�！敝T將又言天時已熱，糧且盡，宜還師。王從其言。合楫與烏馬爾由水道先發(fā)，為安南兵所邀截，全軍覆沒。鵬飛簡銳卒護(hù)王還，次內(nèi)傍關(guān)，安南兵大集，賴萬戶張均以精銳三千人殿，力戰(zhàn)出關(guān)。諜知日烜分兵三十余萬，守女兒關(guān)及邱急嶺，連亙百余里，遏歸路。諸軍戰(zhàn)且行，安南人乘高發(fā)毒矢，張玉、阿八赤皆死之。王由單已縣趨盝州，間道至思明州，命奧魯赤以諸軍北還。日烜隨遣近侍官李修、段可容貢方物，且進(jìn)代身金人贖罪，并歸所獲俘愁，悉黥其額曰：“天子兵”，或黥曰“投南朝”云。此至元二十五年之再敗也。
是年十二月，帝復(fù)召諭日烜曰：“爾表稱伏罪，似已知悔。據(jù)來人代奏，謂爾自責(zé)者三：被召不來，一也；脫歡撫軍而不迓，二也；唆都根底庶遮當(dāng)，三也；若蒙赦宥，當(dāng)遣質(zhì)子、進(jìn)美姬、歲貢方物。凡茲繆敬，將焉用此？若果出誠款，何不來此面陳。安有聞遣將，則遂事逋逃；見班師，則聲言入貢。經(jīng)斯奉上，情偽可知。爾試思，與其嶺外偷生，無慮兵禍，曷若闕庭歸命，被寵榮歸。二策之間，孰得敦失？爾今一念違誤，系彼一方存亡，故遣遼東提刑按察司使劉廷直、禮部待郎李思衍、兵部郎中萬奴，同唐兀觴、合散、甕吉利觴等，引前差來阮全等二十四人回國親諭。朕當(dāng)悉宥前愆，復(fù)爾舊封。或更遲疑，決難寬怒�！�
明年三月，廷直等至安南，日烜遣其中大夫陳克明等上表謝罪，具言：“已差從義郎阮盛從昔里吉大王赴闕。其烏馬兒、樊楫參政，方行津遣。樊參政病卒，火葬訖，千戶梅世英、薛文正等護(hù)其妻妾還家。烏馬兒參政途中舟覆，溺于水而卒，其妻妾救出，俟續(xù)后資遣。軍人陷沒者八千余人，更行搜索得頭目若干名、軍人若干名，并從天使回中國�！睘躐R爾、樊楫實(shí)安南人所殺，表云楫病卒、烏馬爾溺死，皆掩飾之詞云。
二十七年，日烜卒，子日尊遣其臣嚴(yán)仲維、東子良等來告哀，且請襲爵，表言：“六尺微孤，夙受父訓(xùn)，于臣事天朝毋廢，歲貢一事，切切在懷。特遣中亮大夫嚴(yán)仲維、右武大夫陳子良等奉綱貢信物進(jìn)獻(xiàn)�！钡酆啅埩⒌罏槎Y部侍郎，征日尊親朝。日尊遣其臣阮代之。何維嚴(yán)等上表乞赦罪，且約來歲詣闕。廷議：必先朝，而后赦。日尊懼，卒不至。
復(fù)遣尚書梁曾、郎中陳孚再往諭曰：“汝國罪衍既已自陳，朕復(fù)何言。若云畏死道路不敢來朝，且有生之類寧有長久安全者乎，天下亦復(fù)有不死之地乎。朕所未喻，徒以虛文巧飾見欺，于義安在？”日尊復(fù)遣陪臣陶子奇請罪，上萬壽頌、金冊表。
帝惡其抗命，又議興師，遂拘子大奇于江陵，命劉國杰與諸王昔里吉等同出師，分立湖廣安南行省，給二印，市蜑船百斛者千艘，用軍五萬六千五百七十人。糧三十五萬石，馬料三萬石，鹽二十一萬斤，預(yù)給官軍俸賞，軍人、水手各鈔二錠，水陸分道齊發(fā)，令益稷隨軍至長沙。
會世祖崩，成宗嗣立，罷兵，乃遣子奇歸國。日尊上表慰國哀，并獻(xiàn)方物。遣侍郎李衎、郎中蕭泰登持詔諭之，曰：“朕嗣守大統(tǒng)，踐祚之始，大肆赦宥，無間遠(yuǎn)近。惟爾安南，亦從寬恤，已敕有司罷兵。自今以往，所以畏天事大者，其審思之�！�
元貞二年，日尊上表求封王爵，不允；乞《大藏經(jīng)》，賜之。
大德元年，遣阮文籍、范葛入貢。自此至十年，安南凡人五人貢云。
三年，丞相完澤等奏：“安南來使鄧汝霖，竊畫宮苑圖本，私買輿地圖及禁書，且私記北邊軍情、山陵諸事，宜責(zé)以大義�！鼻采袝R合馬、侍郎喬宗亮諭以“汝霖等所為不法，理宜窮治。朕以天下為度，敕有司放還。自今使介，必須選擇，有所陳請，必盡情悃。勿憚改圖，致貽后悔。”
五年，命尚書馬合馬等送來使鄧汝霖等還國，諭安南依前三年一貢。
武宗即位，遣禮部尚書安魯威、兵部侍郎高復(fù)禮，頒即位詔于安南曰：“惟我國家，以武功定天下，文德懷遠(yuǎn)人。乃眷安南，自乃祖乃父世修方貢，朕甚嘉之。邇者先皇晏駕，朕方撫軍朔方，為宗戚元勛所推戴，謂朕乃世祖嫡孫，裕皇天派，宗藩效順于外，臣民屬望于下，人心所共，神器有歸。朕俯徇輿情，已于上都即位。今遣尚書阿里灰諭旨，尚體同仁之視，益堅(jiān)事大之誠。輯寧爾邦，以稱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