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紀(jì)八十二 起重光協(xié)洽正月,盡昭陽作噩七月,凡二年有奇
壬辰,幸中太一宮。
庚子,詔頒高麗所獻(xiàn)《黃帝針經(jīng)》于天下。
丁未,范百祿言:“自元祐四年正月降敕罷回河,今來臣僚回河之意終不肯已,然大河亦終不可回。吳安持等方日生巧計(jì),壅遏北流,前后多端,致大河漸有填淤之害,浸壞禹跡之舊,豈不深可惜哉!”
二月,辛亥,高麗遣使買歷代史及《冊(cè)府元龜》等書,禮部尚書蘇軾言宜卻其請(qǐng)。始許之,軾又疏陳五害,極論其不可,且曰:“漢東平王請(qǐng)諸子及《太史公書》,猶不肯與,今高麗所請(qǐng),有甚于此,其可與乎!”詔:“書籍曾經(jīng)買者聽!
壬子,詔:“刑部不得分禁系人數(shù),瘐死數(shù)多者申尚書省!
癸丑,詔大寧郡王以下出就外學(xué)。
乙卯,依都水監(jiān)所奏,作北流軟堰。蘇轍奏:“臣嘗謂軟堰不可施于北流,利害甚明。蓋東流本人力所開,闊止百馀步,冬月河流斷絕,故軟堰可為。今北流是大河正溜,比之東流,何止數(shù)倍!見今河水行流不絕,軟堰何由能立!蓋水官之意,欲以軟堰為名,實(shí)作破堰,陰為回河之計(jì)耳!焙颖鞭D(zhuǎn)運(yùn)副使趙偁亦上議曰:“臣竊謂河事大利害有三:北流全河,患水不能分;東流分水,患水不能行;宗城河決,患水不能閉。是三者,去其患則為利,未能去則為害。今不謀此而專議閉北流,止知一日可閉之利,而不知異日既塞之患;止知北流伏槽之水易為力,而不知闞村方漲之勢(shì)未可并入東流。是見近忘遠(yuǎn),以河為戲也。請(qǐng)俟?jié)q水伏槽,觀大河全盛之勢(shì),以治東流、北流。”于是詔罷軟堰。
是月,以崇政殿說書呂希哲為右司諫,希哲固辭。蘇軾戲謂希哲曰:“法筵龍象,當(dāng)觀第一義!毕U苄Χ粦(yīng),退,謂范祖禹曰:“若辭不獲命,必以楊畏為首!睍r(shí)畏方在言路,以險(xiǎn)詐自任,故希哲有是言,既而不拜。
瑪古蘇侵遼,三月,遼西北路招討使耶律阿嚕薩古追之,都監(jiān)蕭章糾遇賊,與戰(zhàn)不利,二室韋與六院部、群牧官等軍俱陷于敵。阿嚕薩古不以實(shí)聞,遼主知之,削其官,決以大杖。
癸未,尚書右仆射蘇頌罷。頌為相,務(wù)在奉行故事,使百官守法遵職,量能授任,杜絕僥幸,深戒邊臣生事,論議有未安者,毅然力爭(zhēng)之。會(huì)除賈易知蘇州,頌以易昔在御史名敢言,為監(jiān)司矣,今乃作郡,則是因赦令反下遷也,不可。議未決,諫官楊畏、來之邵謂頌稽留詔命。頌上章辭位,罷為集禧觀使。梁燾言頌不可降職處外,以示疏遠(yuǎn),遂詔以觀文殿大學(xué)士留京師。
庚寅,范祖禹言:“仲春以來,暴風(fēng)雨雪,寒氣逼人,惟陛下側(cè)身修德,以銷大異!
辛卯,中書侍郎范百祿罷。蘇頌既罷,百祿以同省,待罪請(qǐng)外,不許。御史黃慶基上疏,列百祿五罪,又言洛黨雖衰,川黨復(fù)盛,請(qǐng)?jiān)缳n罷黜以離其黨與。百祿遂力求去,許之。初,罷百祿,不除職,梁燾以為言,乃除資政殿學(xué)士、知河中府。
庚子,詔:“來年御試,將詩賦舉人復(fù)試三題;經(jīng)義舉人且令試策,此后全試三題!
是月,門下侍郎蘇轍奏:“近臣以董敦逸言川人太盛,差知梓州馮如晦不當(dāng),指為臣過,遂面陳本末。尋蒙宣諭,深察敦逸之妄,然亦須略加別白。其敦逸言臣章疏,乞早付三省施行!
敦逸又言:“奏差除之人,唯蘇軾為多,或是親知,或其鄉(xiāng)人,致仕路有不平之嘆。近高麗買書、黃河軟堰之事,皆得旨已行,尋以軾、轍見拒而罷。臣聞人君者,制命者也;人臣者,承君之命而奉行者也。命令重則君尊,命令輕則臣強(qiáng)。今陛下已行之命,而軾、轍違而拒之,語其情犯,又非蘇頌、范百祿之比,釋而不治,命令輕矣。乞斷自宸衷,指揮施行。”
夏,四月,丁未朔,夏人來謝罪,愿以蘭州易塞門、安遠(yuǎn)二砦,詔數(shù)以違順不常而卻其請(qǐng)。
甲寅,令范祖禹依先朝故事,止兼侍講。
乙卯,遼興中府甘露降,遼主遣使祠佛飯僧。
丁巳,詔;“今后南郊合祭天地,依元祐七年例施行,罷禮部集官詳議!
甲子,以知永興軍李清臣為吏部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