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春寒料峭的傍晚,我心情郁悶地徘徊在學校附近的小樹林里,回想著我們之間撲逆迷離的一切。猛然就看到楓,還有一個女孩,他們并排坐在一個長椅上,那個清秀、俊俏的女孩嬌柔地靠在楓的肩頭,臉上洋溢著幸福的滿足……那晚,我在學校的操場上坐了一夜,腦子一片空白,之后就大病了一場,進了醫(yī)院。重新回到學校已是一個星期之后,楓心急火燎地趕到我的宿舍,
“剛剛聽說你病了”,楓的手伸向我的額頭。
我一抬手擋了回去,回身從枕頭下面拿出楓寫給我的詩文和書信,
“我自以為眼力過人,不料有眼無珠,這些東西既然失去了唯一的讀者,再留無益”。
當著楓的面,我將那疊紙撕成碎片,扔出窗外。甩門而出,心在風中滴血。
痛苦的腳步總是緩慢的,在我斷然拒絕了楓一次又一次讓我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之后,畢業(yè)如期而至。聽說楓主動放棄留在省城的機會,提前三天登上了返鄉(xiāng)的列車,我的心被南行的滾滾車輪碾得粉碎。
離開學校前一天的晚上,楓的好友明約我到校門外的咖啡館。在《友誼地久天長》動人的弦律中,他交給我一封信,楓熟悉的筆跡再次刺痛我的心。
“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和你如此告別。我不想再作解釋,也許這樣可以讓你安心地走向未來。生活有時會讓我們陷入一個謎,卻沒有留下謎底,有時會讓我們成為一個解不開的方程,或者根本就無解。此去千里,余生即為陌路,只是請你相信,《上邪》是真的,讀《上邪》的人也是真的!
“為什么?”我的目光投向明。
“他,他不讓說”,明吞吞吐吐。
“你不愿意看著我心存疑惑度今生吧?無論怎樣的結(jié)果,我都能接受”。
“好吧!
在燭光的搖曳中,明開始了他的敘說,
“你可能無法想象一個沒有父母、姐弟眾多的人要完成從小學到大學的學業(yè)要面對多少困難,好些時候他甚至要靠賣血換來的錢維持生活,就是這樣,到高二時仍無以為繼,面臨輟學。他的班主任不忍心看著自己最鐘愛的學生重新走回到大山深處,埋沒在鄉(xiāng)野之中,便從自己微薄的工資中拿出一部分資助他,一直到他大學畢業(yè)前的那個寒假。當他興沖沖去探望老師時,不想老師已重病在身,不久于人世,彌留之際,老師將自己唯一的女兒托付于他。臨開學前,他與正上大一的小師妹進行了一次長談,表明自己已心有所屬,愿意象親妹妹一樣照顧她終生。誰料對他心儀已久的小師妹在痛失至親與至愛后竟喝下了大量的安眠藥,幸虧發(fā)現(xiàn)及時才未出意外。但小師妹頓失依靠之后的脆弱和茫然讓他不敢懈怠,遂為她辦理了休學手續(xù),帶她到省城接受治療……”
“怎么會是這樣?”兩行清淚已掛在我的臉上。
※本文作者:瀟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