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yuǎn)方已遠(yuǎn)——蘭逸塵篇
前天在網(wǎng)上碰到黃新,他問照片上那個穿黃衣服的是不是蘭逸塵。我說是的。這時,我用陌生人的眼光再次看了看蘭蘭。她是個高挑的女子,長發(fā)隨意的挽在腦后,不聽話的幾綹散在臉龐,襯得瓜子臉很好看。
蘭蘭講話時語氣很堅定,只有久以習(xí)慣下命令的人才會有這種氣勢。我留意到,不論是谷里還是谷外的朋友,和她在一起時大家都習(xí)慣于聽命于她。
她喜歡的歌是陳琳的《媽媽的吻》和《小螺號》這樣的兒歌。她非常投入的唱歌時,神情很是溫柔。在點歌時我還以為我點的都是古董歌,聽了這個人的,我才明白原來我還不算落后,有人比我更古董,真是難得。
和蘭蘭一起有很多事值得一寫,但有個晚上我永遠(yuǎn)難忘。
遠(yuǎn)方,在四川之行前的一大段日子里,一直是我和向往。在這之前我不想看清我對遠(yuǎn)方的向往,是否是對現(xiàn)有生活的倦怠和不滿。
在這段日子里,我嘗試著寫了很多的詩歌。詩歌讓我找到了一個情感的突破口,加之一直以來的熱愛,所以執(zhí)迷。
那天晚上,精確的說是九月三十號晚上,蘭蘭,我,小淺言和醉酒,我們在酒吧喝了很多酒。蘭兒講話的聲音略有些含糊了。喝酒,她是千杯不醉。不記得那晚喝了多少酒,彼此眼神都有些迷離?赡芤仓挥羞@樣的時候,她才能不再理會我可能會有的抗拒意識,一遍遍顧自的說著她心里想對我說的話。
當(dāng)當(dāng)看到你把時間浪費在聊天和詩歌上時我非常心痛。同樣一個小時,我希望你用來寫一篇小說。聊天和寫詩不能改變什么,小說卻不同,它可以掙回稿費。我們不要那虛假的清高,我們需要錢來改變我們的生活,需要錢來為我們的家人安排更好的生活。當(dāng)然,一開始投稿,一定會被退稿,但只要不放棄,哪怕投一百次退一百次,我們可以在寫與退的過程中掌握更好的寫作技巧。只要持之以恒,我們一定可以成功的。當(dāng)當(dāng)你行的,你有很好的小說底子。在你迷上詩歌前你的小說已很好了。
然后,她將這些話中的重點一遍遍的重復(fù)說給我聽。這些話她可以不說的,因為之前她說出來時,我并不是很樂意聽。我只想按我的喜好做事,也不想別人過于關(guān)注我的生活。可是那晚在酒吧,當(dāng)她坐在身邊,一聲聲叫我,一遍遍說時,我真的被她觸動了。我從淡淡的醉意中清醒,看著身邊這個叫我老婆的女子?粗(xì)膩的肌膚,略卷的長發(fā),暗的燈光下朦朧的雙眼。這個女子。她十二歲時曾失去了聽力,那時她不只從鮮花和掌聲中跌墜,同時她還要開始養(yǎng)活自己和家人。這一路的荊棘她要強的趟了過來,憑借自己的不屈服和數(shù)倍于旁人的付出重新贏回了鮮花和掌聲。此時,她更學(xué)會了用平常心去看待這一切。難以接受,這樣的女子竟然生活在定時炸彈中。得回聽力不止讓她吃盡苦頭,也讓她的生命面臨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危險。鮮花和掌聲能說明什么,如果沒有生命!相對于這些虛無的東西,她更愿意賺錢,賺更多的錢,能讓她的親人就算失去她,也能更好的生活。
這樣的晚上,這樣的人,這樣的話,我想這一生我都忘不了。
這個處處讓人驚奇的女子在一次問卷中這樣問答:
如果你中了五百萬你會做什么?
怎么是中的五百萬不是一億。
這樣的答案只有這樣的女子說得出。我不愛錢,但是我需要錢。在這之前我不想坦言這些,是蘭讓我明白。如果能用自己的本事掙到錢,并不是件丟臉的事,就象清貧也不是件丟臉的事一樣。
車票
蘭在把成疊的火車票交給我時,她說,當(dāng)當(dāng),你好好看看這些火車票。你看清了那些金額嗎,你看到了票面外面的東西嗎?大家都不寬裕。還有幾千里的辛苦,是什么讓大家能齊聚這個城市。我想我們不是來看風(fēng)景的。
說完這些,她把車票交到我手里。我沒有作聲,和她對視一眼后去翻看那些車票。那些終點站的名字,有石家莊,有徐州,有煙臺,有福建,有廣州……
是啊,是什么讓我們不遠(yuǎn)千里來到這個地方呢?
※本文作者:環(huán)佩叮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