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塵埃里開花
窗前,臺下,一瓦泥中,萌出一星綠。渺小甚至卑微,卻可以在塵埃中開出花來。
曾經(jīng)有過一株芽兒的成長,從一方土中,鉆出兩芽嫩綠,在陽的晨光下,葉是通透的,晶瑩,看著和暖而溫馨。三日,芽葉邊已長出細密的齒鋸,綠,深了些,伸手撫它,柔軟而有韌性。輕壓,還會倔強地揚起頭。細密的齒鋸,卻不會傷人,它只不過是一株不知名的小芽。后來,飄來一陣幽清的香,只一片微柔的白,淡黃的蕊,露在舒卷的瓣上滾動輕顫,一旁的樹上滴下幾滴水來,壓彎它的腰,它又倔強地抖下水珠,昂著頭顱。我望著它,心里有一絲悸動,磚縫的泥土里,只有一線光亮,它,卻可以在塵埃中開出花來,抗拒堅石的阻擋,風雨的狂戾。也許,它只是一株不知名的小花。
張愛玲,她是民國的臨水照花人,父親的無能,家族的敗落,誰又會想起她曾是簪纓世家的貴族閨秀?但她卻能用犀利而又柔情的筆,刻畫世事百態(tài)。高挑身材下,一份孤潔傲岸的淡然,她敏感卻亦矜持,她多愁卻不善感。她素凈,卻依然引人注目。她,也可以低到塵埃里開出花來。
總是,認為自己不夠優(yōu)秀,不愿與他人做過多的比較,也不喜比較,即使自己有優(yōu)點長處,也總在別人的光環(huán)下黯然,并非是他人的否定,而是自己對自己的不認可。數(shù)學,不是我的強項,自小就被貼上“數(shù)學差”的標條,即使我把其他科目做的多么好,別人也會因我的數(shù)學而把我全盤否定。僅是因小學數(shù)學的第一次考試的失利,數(shù)學便被母親掛在嘴邊,心心念念,也使我對自己不自信。我的小學數(shù)學老師,是一個干凈溫暖的女老師,在我印象里總是很美的,棉柔的素色衣衫上有明凈的、陽光的味道,她說話總是細膩而溫柔的,所以,我很喜歡上她的課。下午,同窗們在柔意陽光下迷離雙眼時,我依然望著黑板,毫無倦意,她的指尖在那如墨的黑板上疾書公式、解題的突破時,我會急急地舉起右手,在教室里獨獨豎舉一臂。站起,陽光從教室一邊的窗外溜進,散在地上、桌上、黑板上和她的臉上,襯出她淡淡的微笑,使我感到溫暖。我竟一口氣解完題,望向她,仍是淡淡的微笑,茶色的瞳里漾著深深地笑意。我第一次覺得,數(shù)學,原來可以那么親切。后來,我努力想考到最好,看到她對我笑,我若是考差了,她也只會微笑著:“這次沒考好哦!苯又瑤臀乙黄鸱治鲥e題。也總會遇到些冷語譏刺,但,我就是我,任由他人評說,我就在那兒,處世不驚,做好一切我該做的的事情。因為我知道,無論怎樣,前方都會有一個微笑等著我。終于,在一次考試中,我獲得了第一個滿滿的驚喜,她依然平靜柔美,我亦不悲不喜,也是在塵埃里開出的花啊。
一粒種子,即使低落到塵埃里,只要一米陽光,一露雨水,為了春,也能頂開頂上的千斤頑石,從塵埃里開出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