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死去的葉子
像孤雁滑落天空的哀鳴。像落日西墜,隔岸倒影
像檐下蛛網(wǎng)被風撕裂的空洞與殘缺
像拍擊心岸的狂濤
像某種無法言說的傷痛。像一摞堆疊在書案上的泛黃信件
被反復摩挲、閱讀、展開又合攏
像淚洇透的濕痕,斑駁,而冷
像一聲哽在喉間的嘆息,連同辛辣一塊咽下
像一團冷霧,從腳底蔓延至腰,至胸,至頭頂,至無跡、無蹤
像一滴墨,懸腕間,從毫鋒墜落的一瞬
像安靜中等待射向自己的箭簇,輕踏死亡之履,且有長發(fā)在風中飛揚
像一輪清月停在湖面,無聲地圓缺
任你填滿,或是掏空
火在前面引路,一座山在風中沉默
趕在焚毀之前,請容我
摘下一葉,作最后的印證
占山為王的日子不多了,傾一盞窖藏的女兒紅
轉身,靠向一壟逐漸熄滅的火
咽下最后一滴
雪,會在黎明時分降臨
我將忘記,這一世的尋覓
并抹去關于你的線索
長風割不斷,發(fā),迎風飄墜,和著淚
我的眼神冷卻
如一山褪去灼熱的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