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桂花
輕搖幾片枝葉,嫩黃的花瓣就落在手心里了。雖然零落,卻也齊齊地散開來,顯得那樣小巧精致。身為教師的奶奶,也好像這些小花一般,樸實無華,用愛心育人一生,育花無數(shù),點染片片芬芳。
靜立在灑滿陽光的小院內(nèi),合上眼,聞香,才驚覺桂花開了,秋已深了。聞香……回憶與桂花的一幕幕又涌上了心頭。
“熱騰騰的桂花糕啊,快來吃啊!”閉起眼睛來,深深地嗅著,濃郁的甜蜜一下子就占滿了轆轆饑腸。就連那些從蒸籠里冒出來的白色水汽都好像搖曳著一棵棵的桂花樹!八周,綿香,嗯,入口即化!”很普通的白色方糕一旦點綴了星星似的桂花瓣,立刻就顯示出了誘人的魅力。我細細地品味著。桂花瓣雖小,但這么在舌尖一繞,卻立刻就覺察到它勺狀的、嫩的、甜絲絲的花瓣,那種并非沉醉卻如夢如詩的受用,真是蹴不了秋千,飄飄上了九霄;倚不得斜闌,翩翩要隨桂花遠逝。
常嘆不是男兒,不能拿桂花佐酒,消不得烈性,只好桂花成茶,柔中取意。這冒著熱氣的紫砂,上浮下沉幾許桂香,弱得踉蹌翻行,卻在百來度的蒸騰中展開了絕世容顏。不過是有誰堪摘的黃花罷了,可誰又能說小小黃花香不過紛繁紅綠?清花清茶不是酣醇四溢?小徑來風(fēng),不明花香何以,行之過矣,回首萬千花傾。人生有時候也是,錯過了小花可能就錯過了整個秋天。
可能是這些清新脫俗的花一向都容易和詩詞歌賦聯(lián)系在一起的關(guān)系吧,我也喜歡古今多少人淺吟低唱中的桂花。知聞最多的就是“人閑桂花落,夜靜春山空”,那分明聽不見卻落在心里的花,那分明不屬于春卻開在夢里的花。
遠香天際識歸舟,細草微風(fēng)近岸。小院孤樹掩秋寒。點點無事,落得滿山纏。品得桂花似酒酣,一闋天上人間。不負風(fēng)流為誰造?一席黃袍,深香藏深山。
印象里的桂花,帶有的那么點哀愁都被甜蜜的馨香掩蓋了,而我的桂花,開在秋天,依舊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