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瞬間
午后熟悉的三點陽光照在我的課桌上,倒映著我依稀的身影,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窗外似綻非綻的花骨朵兒,還有偶然停留、讓枝梢微顫的蝴蝶,我斜身坐著,身上有懶懶的倦意,臉上被太陽和課桌照得明亮,還有些紅,像是微醺。我直直的盯著窗框里的美好,又怕倏忽間,就與瞬間擦身而過。
教室里突然哄笑聲不絕,我生性狡猾得很,不肯承認自己神游,也哈哈笑起來。教室里又突然靜了,近乎窒息。隨之而來的是作業(yè),一份觀察金桔生長的記錄。
迫于老師的威懾,我們勤勤懇懇地種下種子,從不缺勤地觀察記錄,漸漸也成了習慣,那么一個粗鄙的籬笆圍起來的空地,倒成了我們放學后的“第一個家”。甚至到最后,我已經(jīng)記不得這事兒的初衷了。
然后的然后,就很正常了,甚至可以說是俗套。我漸漸明白老師是為了讓我們懂得生命的珍貴而想出的法子,可我們一天又一天的看,一日復一日的記,這一月余的日子,只有透過厚重的記錄,才能看出星移斗轉(zhuǎn)的痕跡,似乎誰的心里也沒留下什么。再后來,那顆樹被鏟走了,放學路上看到那塊種滿蔬菜的地,心里就空落落的,步子也會加快。
還有一次,我買了一大袋我最不喜歡吃的金桔,皮很厚,里面全是籽,從皮一層層的苦到心里。腦中突然冒出一個陌生有熟悉的場景。
那是一個陽光很美的夕下,我們?nèi)齼蓛傻卣净蜃诨h笆旁,慢吞吞的做著最后一次記錄。眼睛被照得酸脹,歪歪斜斜的靠在別人肩膀上,昏昏欲睡。我慵懶的半睜開眼,感覺一片金黃,只有依稀的人影,不安分的亂動著,看上去若有所思,千變?nèi)f變,還是不離其宗。我們的頭發(fā)瞧見著白了,一仔細又黑了,忽閃忽閃,這中間便有什么發(fā)散出去,成片的,類似于中國畫里被叫做皴法的那類筆觸;又類似于物理學中氣體的那類物體,是背景一流的,也不可缺,想想又是道不盡說不清,似懂非懂。
那美好的一瞬間,凝變成了一個太陽色的浮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