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
母親這些日子身體欠佳,加之患了惡疾,一直住院由舅母照料著,寒假出頭,我迫不及待的隨父親去接母親出院。
“你在外面玩會,我先進去辦下手續(xù),時間不長,醫(yī)院空氣不好,你就不要進去啦,我接你媽媽出來.”父親淡淡的道。
“嗯!案赣H的話我是不會不聽的,而且我實在不喜歡醫(yī)院。父親幫我整了下領(lǐng)子,露出那歷經(jīng)滄桑的微笑。
我靜靜地看著他走進那幽靜的醫(yī)院,幽靜得,能聽到哭聲……
從袋子里取出一本大部頭的書,我閑暇時總愛看些長篇小說,袋子里面還有我為母親挑選的水果,靜靜的躺著里面。
在安靜的環(huán)境下讀書是種享受,直到……
“啊——”一聲起來的呻吟在這時特別刺耳,扎入心扉。
心中一怔,把書放入袋子,循聲而去。
那是一個距醫(yī)院不遠的小巷子,令我吃驚的是,這短短的巷子竟然擠滿了人,而且都是躺在病床,病椅上的病人,一個個臉色陰沉,唉聲嘆氣。
那個發(fā)出哀嚎的正是其中一位手札繃帶躺在床上的一名中年男子,身邊還站著一位六歲左右的小孩,垂頭不斷踩著一個幾乎是沒人要的小足球。
順著那唯有幾個人的人群走進去細看,那男子一身破爛,手上的綁帶扎得很隨便,發(fā)黃的綁帶上帶著一些血絲,甚至有些地方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小范圍的血污。旁邊的小男孩和中年男子倒有幾分相似,應該是他的兒子。小男孩臉色也十分難看,那較大的雙眸淚光隱現(xiàn),干裂的雙唇嘟囔著,雙手不自然的背在背后,時不時的晃動一下。
“沒事的小天,爸爸沒事,下回注意一下哦!敝心昴凶娱_口了,邊說邊用那只完好的手撫摸著小男孩的大腦袋,擠出那一絲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小男孩面對眾人的注視,低聲“嗯”了一句,但我卻從風鈴般的聲音中聽到了一點隨意,但更多的卻是愧疚。
男子看著自己的小孩,再看看自己的手,望著遠方傷心地道:“會好的,嗯,會好的。”說完,閉上了那滿是勞累的雙眼,長嘆一聲。
此時靜的出奇,連說話的聲音都聽不到,悠悠的聽到那讓人心疼的哭聲……
“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睆闹校苈牭绞。那聲音來自一位身著黑色棉襖的婦女,她這時湊到男子耳邊說了幾句話,眼中滿是痛苦之色。男子招呼孩子走開,也對婦女低聲說了幾句,然后又閉上了雙眼。婦女聽后,艱辛的點了下頭……
“該走了吧!边@熟悉清脆的聲音不正是母親嗎,她此時雖然有些虛弱,但仍是一臉幸福,好像從未生過病一般。但奇怪的是,我心里的心情與我臉上不同。
后來我了解到,那個中年男子叫老王,那位身著黑色棉襖的婦女是他的妻子。這是一組可憐的家庭,老王身患癌癥,手上的傷嚴重感染,兒子還未接受教育,已經(jīng)七歲了,就因為付不起學費,學業(yè)一直耽誤。妻子小琴一直在外面借錢,已經(jīng)欠了一屁股債。
“他們那么可憐,為什么醫(yī)院不幫他們啊,醫(yī)生不是以人為本嗎,品德高尚嗎?”我有些激動。
“因為,這就是生活,這是一個殘酷的時代,憐憫需要付出代價,生存需要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