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痛苦
昨晚,做了一個夢。夢中,曾經(jīng)的苦痛原封不動地演繹在一個另類的場景中,無聲的哽咽清晰的在無邊的黑夜里鋪陳,一如烏云籠罩下咆哮的大海,壓抑得近乎窒息。
早晨醒來,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聽著耳畔清脆的鳥鳴,恍若隔世。原來,痛苦和幸福僅一夢之遙。
高爾基說,苦難是一所最好的大學(xué);老百姓說,人活著就是為了受苦。這些充滿理性的哲語卻讓我感到一種殉道者的悲壯。
人人都向往幸福,人人都不想痛苦。
人人都經(jīng)歷過幸福,人人都逃不掉痛苦。
幸福如陽光,于每一個云朵里都編織出鑲著美麗金邊的故事,在風(fēng)姑娘傾羨的眼眸里安閑地游走。
人們對幸福的記憶總是趨向于銘記,可幸福并不因了人們主觀上的美好愿望就盤踞心靈。相反,幸福如巖表,時光的風(fēng)吹日曬就能將其風(fēng)化,歲月河流的沖刷就能將其侵蝕。幸福常常弱不禁風(fēng)地消失在光陰的流轉(zhuǎn)中,以致于人們努力地回想,卻怎么也還原不了它原來的滋味。
痛苦,恰恰相反。
作家三毛,流浪天涯,痛失荷西;詩人海子,面朝大海,背負(fù)孤獨;士大夫屈原,空留一腔報國志愿,顛沛流離……痛苦深深植根于他們的骨髓,在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噬咬著他們的靈魂。
人們對痛苦的記憶總是趨向于忘記,可痛苦并不因了人們主觀上強烈的愿望就銷聲匿跡。相反,它狡猾地躲藏起來,潛入人們的夢境,融進(jìn)人們的酒杯,在猝不及防的時候,欣然地活躍起來,在無垠的月光中,在千杯的迷醉里,展露它猙獰的面目,刺破人們寧靜的靈魂,把休眠的傷口生生撕裂,讓淋漓的鮮血汩汩噴涌,并且毫不留情地勾勒出生命里最沉痛的淪陷,真真切切地再現(xiàn)無盡的孤獨與悲愴。
就這樣,痛苦頑固地附著在人們的靈魂深處,時隱時現(xiàn),星星點點,如孤墳野塋上的磷火,神出鬼沒。
人們總想緊緊抓住幸福的根,可幸福沒有根,它是飄萍,游離在廣袤的世界。
人們總想牢牢關(guān)閉痛苦的門,可痛苦沒有門,它是幽靈,自由出沒在月高星稀的晚上。
如果說幸福是毛毛雨,經(jīng)常光顧并濕潤干燥的生活,那么,痛苦就是海嘯,一次爆發(fā),就足以刻骨銘心。
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修筑一道堅實的樊籬,并傾己一生去加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