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地痛苦著
比是人與人之間用匕首進(jìn)行的一場見血或不見血的爭奪,其過程或是殘酷,或是幸福,因為它是具體化的人們心中的欲望。
生是生存的欲望,死是逃避的欲望。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塊深不可及的地界。陶潛的歸隱半是對俗世的厭倦,半是對寧靜的乞盼。在我們欽佩他的不落凡塵,推崇他“安能為五斗米折腰向鄉(xiāng)里小兒”的氣節(jié)之時,我們忘記了這不過是一個夫子對自由的欲望,就如我們忘記了莊子獨自看守那輪明月寂寞的欲望,就如我們忘記了尼采乞求得到認(rèn)同的太陽的欲望。大仲馬的確說過“上帝限制了人類的能力,卻給予他無窮的欲望”,但是實際上,當(dāng)欲望上升為一種永恒的孤寂與人類的幸福時,欲望不再是一種欲望,欲望便成了不竭的力量支持生命的存在。
人們都是一樣的,因為人們都有著欲望;人們都是不一樣的,因為人們都有著不一樣的欲望。
馬驊,一個在風(fēng)雨中疾行的孤獨的斗士,將生命之歌唱響于山谷,即使離去,他的生命仍在花間輕舞,他的生命仍在孩子們的腦中回蕩,他的生命仍在那只屬于他和神的白塔上盤旋。他帶著自己走進(jìn)山區(qū)的支教的欲望,沒有找到生活的香格里拉,卻在孩子們那一潭清澈的湖水中尋覓到了靈魂的香巴拉,那是一個只存在于傳說的圣境,卻讓一顆不歸的魂魄守望著,在這里,他得到了永生。
是欲望,是欲望成就了一個生命,是為著他人的欲望留住了一個靈魂。誰在鄙視一個充滿欲望的天才,如果失掉動力又將如何前進(jìn)。
比是一種欲望,這種與生俱來的生的本能,我們無法割舍,也無意割舍,只是我們必須是掌權(quán)者,否則,若它控制了我們,那么我們就與動物無異。只有當(dāng)我們好好掌控它,幸福才可能被釀造,欲望才可能成為支持生命存在的不竭的動力。
無法否認(rèn)叔本華的“有欲望,就有痛苦”,但是如果這種欲望是出于人類的幸福,那么就讓我們快樂地痛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