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楊柳依依
午后,煞眼的陽光直直地刺向我的雙眼。午后,正值慵懶的時候,空氣里如巧克力漿一樣,濃得化不開。
生怕輕輕的一瞥,卻凝望出一地的慵懶。
涼風(fēng),鈴起,輕翩。
“叮呤叮呤!暗穆曇糌瀼氐蕉,幽幽的,還似乎伴隨著有人淺淺地囈語,側(cè)耳傾聽間,大致地聽出了方向。
摸索著,向那陣鈴聲走去。不時地停下腳步,細細地聽取更準(zhǔn)確的聲音方向。終于,在一條河前,看到了那個帶著鈴響的人.
這是一條略顯渾濁的河,歲月的滄桑將它的本質(zhì)暴露無遺.
這是一個穿著白色涼裙的女人,她不斷地舞弄著,嘴中也隨之咿咿呀呀地唱著戲的曲調(diào).在她的腳髁上各系著一串鈴鐺。
她旁若無人的舞著,唱著。在她身邊的柳樹也舞著,唱著。
日光傾城,斜斜地照著。那黑洞洞的暗影,獨自搖曳,仿佛只要那影子的主人,也就是她,輕輕被風(fēng)撫一下,就有可能衣袂飄飛間倒地長眠不起。
她擰著好看的眉,時而舒展時,目光隨著手的向前呆呆地看著遠方。一聲長嘆,一聲轉(zhuǎn)折,柳樹隨著淡雅的風(fēng)在日光下而舞,那交錯的印跡在她身上看來,也頗有幾分姿色。她卻一揚手,把一身的光斑抖落了下來,輕輕地瀉了一地。
就在她轉(zhuǎn)身的那一刻,她看到了我。
她飛奔過來,一把將我樓入懷中,口中念叨著“阿良,阿良,我的好阿良“。我本能地掙脫著,待她看清我的時候,我就這樣看著她神采飛揚的眼神淪化為黯淡的灰色,她松開了拽著我的手,卻將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她看著我的臉,風(fēng)吹來,一切都似乎停止了,只有呼吸,只有那汗喘喘的呼吸聲,耳畔再也沒有別的聲音了。
她直起身來,又回到了本來的人影相隨,纖纖弄舞。
我清晰地看著一滴淚從她的頰上滾下,卻很快被隨之吹來的柳枝摑去。
暮色,灞岸,依依。
再一次來了。
涼風(fēng)下的村莊,隨著路燈的閃爍,柳樹不由得晃蕩了起來。柳欲飛揚而心不止,那種柔軟的樣子,著實讓我聯(lián)想到了那個女人。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一路歸去,瞅著那一棵棵柳樹,心中不知為何,總是浮現(xiàn)出她淡淡倩影,或高或低的長嘆聲,更有那一滴清淚。
風(fēng)乍起,是她凄婉的戲曲。雨微落,是她頰上的淚光。
鈴顫顫,是她翩飛的靈動。柳依依,是她輕曼的舞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