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路過,裝點過誰的風景
窗外正在下雨,狂虐的、肆意的大雨。關上窗戶,戴上耳塞,輕盈的音符在耳朵里旋轉、輕舞。世界好吵,世界也好靜,有時屬于許多人,有時只屬于自己。
一個人坐公車的時候,喜歡戴上耳機,隔開所有紛擾嘈雜,只聆聽喜歡的歌曲和自己心靈的聲音。路邊的風景只從身邊經過,不做任何停留。視野所觸及的是一些眼睛已經勞累,卻從未親身抵達過的地方,熟悉又陌生。生命里的許多人便是如身邊那些從未想過遇見卻在同一輛車里的乘客,從未與他們有過任何交接,卻有一段共同走過的路,一起看過同樣的風景。
車停了,人散了。從此天涯海角,相見再也不容易。偶爾會想念那些給自己帶來快樂的人,想念那位載過自己的司機。然而,許多事、許多人一轉身已經忘了模樣。記憶能夠清晰的唯有那段不經意的旅程。記得某年某月某一天,曾經與一些人走過一些路,僅僅如此而已。不要說之前有多么認真地打量過坐在旁邊的旅客,多么仔細地記過ta的樣子,也不要說你記得ta曾說過的話,因為,各奔東西之后,那些記憶已經沉淀,一條直線的兩端,一人在左、一人在右,誰也不渴望再遇見誰,即便渴望也只是徒然。
原來,只是萍水相逢的過客,留下的只有那段時光的影子。
曾經,有那么一位女子說過:“你在哪、我便在哪!”她說得斬釘截鐵,說得信誓旦旦。結果,有人相信這句話,知道這句話有多真。
“我需要你了,請你出現(xiàn)!”有人呼叫那位女子,用心、用力。
但,世界空如山谷,而空蕩的山谷只有自己的回音。這個世界那么大,轉身以后,誰還能夠記得誰?承諾的體溫還在掌心回旋,那位女子的言語已經冷卻,每一句都說得真摯動人,卻沒有一個人聽得見。她對這個世界吶喊、拼命撕扯聲帶說:“我想你們,只是車禍無情。我們約好要一起看星星,說好要一起躺在草地上說悄悄話,然而,此時你們卻都聽不見我說的話。”
這個女子,網名“聽雨念晴”,大家都叫她晴子。2019年8月,說是車禍,就把所有的友情、親情、還有美好的夢想都拋于腦后,什么都不再說、不再做。想念,溫暖的話還在耳邊,人卻冰冷無情,再也沒有痛苦和眼淚。
活著的人,努力承擔失去的痛苦,慢慢在痛苦的掙扎里面對新生活,接受現(xiàn)實。也許,曾經想念、懷念,此時此刻心已經平靜。熟悉的身影已漸漸模糊,執(zhí)著的事已被慢慢淡化。一些熟悉的名字已經被冷冷地遺忘,生活的潮流中奔走,已經忘記太多遇見的人、發(fā)生的事。
晴子,呵……
多么熟悉的名字,卻不會再有多一句話的交流。盡管真的有來生,其實誰都記不起誰,縱然再次擦肩而過,也不過是匆匆相會的一個陌生人。一起走過的那段路,記得自己遇到過一些人,但這些人是誰,又有些模糊不清了。
車停了,下了車,車上的故事仍然延續(xù),只是都不會再與自己有關。望著遠去的車子,心里最清楚的莫過于:車離自己越來越遠,車離別了人,人也離別的了車,曾經有的交接只屬于曾經,此一刻各自有各自新的旅程。遠去了的人,有ta的宿命,而自己還有更多的路要選擇。
摘下耳塞,窗外的雨停了。風扇聲像是驟然暴雨,風聲大得真是有些夸張。此時此景,多么適合放松自己的回憶,讓它在字里行間自由穿行,尋找適合它的位置。擱淺在心房外的人,有的可以找到歸宿,但也有一些注定要浪跡天涯。我會在誰的回憶里升溫,誰又會在我的心里浮起漣漪?
世界很大,走散的人再也走不回來;世界很小,住在心房的人都不會丟失……屬于許多人的世界,有它豐富多彩的一面,但屬于自己的世界,只有它內心真實的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