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來了,遺忘還會遠(yuǎn)嗎
原諒和遺忘,兩個沒啥親緣關(guān)系的詞放在一起,乍看,還真有些不習(xí)慣。只是,當(dāng)盧溝橋的眼淚逐漸成為歷史課本上的文字,當(dāng)中國大喊著和平踏過歷史。這是一種原諒?還是一種遺忘?
原諒?遺忘?1927年,在絕望中自殺的芥川龍之介知道,1937年的南京,沒有基督。日本的隊(duì)伍浩浩蕩蕩的穿過中國的歷史幾十年。留下的,是閃著寒光的刀槍,和未凝固的鮮血。中華民族恥辱了幾十年,盧溝橋邊,他們把仇恨的種子埋在心底最深的地方。秦淮河底那并不鮮艷的繡鞋還在低低訴說著那段歷史,可歷史也終究在一代代人的記憶中模糊,最終成為一本叫歷史的書中的一段文字,一個考試中所謂的重點(diǎn)。
人們口口聲聲說著仇恨應(yīng)該放下,于是原諒代替了仇恨。南京路上的雨花石,曾被鮮血浸透,那是無言的聲討?杀慌狭嗽彽耐庖,它成了一種紀(jì)念品。這是真正的原諒,還是為自己遺忘所尋的借口?
原諒?遺忘!圓明園的灰燼還未隨風(fēng)飄遠(yuǎn),被西洋人“文明”的稱作噴泉的“大水法”還意猶未盡的眼淚不盡。那些曾經(jīng)被日本洗劫走到珍品,再一次回來,洗劫中國一番。幾個本就是自家寶貝的東西被日本拍出天價,而中國卻不得不乖乖用巨資換回。我們原諒了日本,沒有人去聽聽歷史怎么說,“九一八”的東北,永遠(yuǎn)不懂原諒,有的,只是仇恨。
日本對于南京的向往,轉(zhuǎn)變成為欲望。街頭飛滿了白雪,落到地上,卻成為刺眼的紅,秦淮河流淌的水還有著血的腥味,那甜膩的血腥還未曾沖凈。
對我們來說,歷史,只是一個些許沉重的詞語。我們生活在二十一世紀(jì),陽光很好,原諒占據(jù)了主導(dǎo)。
櫻桃小丸子的小依舊甜美,讓人不自覺地跟著微笑,沒人想到盧溝橋邊的眼淚又有多滾燙;松下熱水器源源不斷地放出熱量,沒人想到松花江邊曾有多冷;ken---zo時裝和松糕鞋還在南京街頭搖晃,沒人記起南京大屠殺的刺刀上有多沉重的血。這個給二十一世紀(jì)的我們提供了溫泉,卡拉ok和三菱越野的國度。讓我們的記憶隨著溫泉的熱氣一同蒸發(fā)掉,同時也淹沒掉歷史的嘶吼,漸行漸快的腳步把過去遠(yuǎn)遠(yuǎn)拋在身后。殺人如麻,血流成河的情景,成為電子游戲中的一角。我絕對相信:這,是一種遺忘!
原諒曾經(jīng),是一種放下,可遺忘曾經(jīng),就意味著背叛現(xiàn)在。日本屢次進(jìn)犯,南京沒有抗議聲。和平處理一切事務(wù),南京大屠殺紀(jì)念館一派風(fēng)平浪靜。中華民族持續(xù)了幾千年的寬容,在今昔,是否早已變質(zhì)?夏淑琴還在講述著,書上說她已沒有了眼淚,眼淚成了歷史。我認(rèn)為,她的眼淚流進(jìn)了歷史里,成為永世的記憶。
可以原諒,但,絕不能遺忘。原諒來了,可遺忘開始再次順著秦淮河的水,流向全中國。原諒走過,誰還能清晰記起昔日的血流成河。原諒開始在一方面等同于遺忘。誰能保證,多少年后的南京還會有基督?誰又敢說,原諒過后,東北不會再像“九一八”時,那樣寒冷……
原諒經(jīng)過,我想,遺忘在不遠(yuǎn)處,逐步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