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如雨
天灰蒙蒙地,雨淅淅瀝瀝的下著。
目光轉(zhuǎn)向窗外,院中的白楊頑強(qiáng)的屹立著,接受雨滴的洗禮。是的,雨是最圣潔的,它能洗凈人世間的一切污垢。它可以的。
忽然間記起了中學(xué)生活。
大約是初二剛開始吧,班主任在愛動得自己旁邊安排了新同桌,一個長發(fā)遮住臉的女生。說句實(shí)話,我確實(shí)沒有看清過她的臉。唯一的印象就是她的頭發(fā)。因?yàn)橛湍伓o貼在頭上的長發(fā)。原來的同桌一臉哀傷的收拾書包走向后排,于是我們學(xué)會了魯迅筆下的阿q般的自嘲。當(dāng)生活心存歹毒的將一切變?yōu)楹谏哪瑫r,順手推舟將自己變成了受過高等教育的學(xué)生。
偶然的一次事件,她把桌上的書籍捧起來丟到自己的腳下,那個敏感的歲月,男女生之間是很有隔膜的,太敏感,不是矯情,是太容易受傷了吧!直至畢業(yè),我們竟沒有說過一句話。從此,我們保持著距離,似乎連同窗之誼都沒有了。
現(xiàn)在想起來,慚愧中夾雜著絲絲悔意。一個小我一歲的女生,自己竟然會和她計(jì)較。畢竟自己是個男生;蛟S兩個人都有悔意,只是,卻真成了陌生人。窗外的細(xì)雨緩緩地飄著,飄著飄著,飄進(jìn)了我的心扉,一種淡淡的哀愁涌上心頭,混合多種情緒,隨著雨絲,飄向遠(yuǎn)方……師兄曾經(jīng)告訴過我一句土耳其語諺語;只有咳嗽,雨天,貧窮才是最真實(shí)的。不知道《圣經(jīng)》中從伊甸園被流放的亞當(dāng)和夏娃有沒有曾經(jīng)在某個下雨的清晨,感到絲絲寂寞。我無從得知;蛟S,當(dāng)潘多拉魔盒被打開時,其中,就有寂寞吧!
寂寞是一種心境。正像蘇東坡在《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中用朦朧的淚眼寫出的詩一樣!笆晟纼擅C,不思量,自難忘!彼麖牟豢桃馊ニ寄睿瑓s又從來無法緬懷對妻子的懷念。白居易在歌女的旋聲中,醉不成歡。于是在《琵琶行》中寫下“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感嘆。琵琶中間行漸遠(yuǎn),在心頭響起,在詩里隱沒,書案前,只留下江州司馬。淚灑青衫。
寂寞更是一種惆悵,他是張愛玲筆下憂郁的女性,似是醒來的回憶夢,恍恍惚惚,一部分清楚,一部分又無法理會,連續(xù)性的感覺不停地閃,如同石片在水里漂濺起一連串的水花。窗明幾凈,又無法忘懷,只剩下淡淡的寂寞,留在心頭。它又像郭敬明筆下《夢里花落知多少》中的林微微,如是山中的小路,曲曲折折,一部分隱沒,一部分又凸顯出來,夢幻般的惆悵漸欲漸濃,似是孤雁在天空的一束哀鳴,涌出滴滴淚花。明月高升,卻久久銘記。
剎那間喜歡上了寂寞。寂寞是什么?寂寞是看山是山的真實(shí),是看山不是山的玄幻,更是看山還是山的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