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的落子與玻璃的我(一)
——她是我十四歲時草稿本上的光
0。如果要說起我是如何與落子相識,我只能努力的在混沌的大腦中苦苦搜尋早已忘記過四千八百次的答案;如果要問起我是如何與落子分離,我可以在混沌的現(xiàn)實(shí)中奮力掙扎擺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架勢抽噎著吞吐出莫名其妙的話語。每到這個時候我都努力的平穩(wěn)著自己的呼吸,試圖止住不斷抽搐的身體。就像在寒冬中會不由自主的顫抖一樣毫無意義。只要我還活著一秒鐘,這種夾雜冰雪的凜冽寒風(fēng)便會洶涌著將我裹挾在沒有落子的嚴(yán)寒之中。
這是我現(xiàn)在屬于的只剩冰涼的東西的世界,我這樣的思索著。
似乎是失望和心灰意冷的感覺。比如說睜開雙眼應(yīng)該看到的是微笑著的落子和明亮的玻璃窗,數(shù)日之后卻無聲無息的變化為玻璃窗中微笑的落子和明亮的玻璃窗。我無法從玻璃的世界中解救出落子,只能在旁人口中的炎炎夏日中夾緊棉被躺在床上無用的看著她。零零散散的毒辣陽光經(jīng)過窗外的大樹灑滿了整個房間,包括我和落子。這樣大概也讓落子的世界泛起了光芒,她的面容像是要升華一般刺痛我的雙眼。我能看得到明亮的光下她在燦爛的笑,帶著單純和小小的溫暖,令我猛地清醒。
瞪大雙眼不顧陽光和其他事物帶給我的不足以成為傷害的討厭事物,對視著滿溢著星芒的少女的眼睛,神采奕奕的在笑的落子又一次浸滿我的整個世界,就像她沒有離開這個世界一樣,像呼喚我一樣的溫和的笑。她一定是在這一瞬間是有了生命,我這樣想著。現(xiàn)在她應(yīng)該在安慰我,說不要難過,一切事情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她留給我的虛無的希望匯聚成了足以蒙蔽我雙眼的光芒朦朧著我不愿看到和接受的東西。拂過微瞇的雙眼的手背也沾染上了可以折射出光芒的水珠,它毫不嫌棄的在我滿是龜裂的手上爬行著。一定是落子的眼淚才會這么溫柔的說。我在心里默念著。
總會有一扇通往兩個世界的門的,它在等待為勇敢的力量驅(qū)逐心酸。如果我也可以這樣勇敢那該有多么好,那扇狹窄的窗口出現(xiàn)的就會是幸福的落子和幸福的我。
1。——八月要是有場大雨就好了。悶熱的天氣和悶熱的心情壓抑不住蠢蠢欲動的狂躁。
“來我的世界好不好,你那里看起來好冷啊。”
“我什么都看見了,你那副樣子。”
“一個人生活的還好嗎?”
“對不起,淺淺。我還是會像他們一樣啊。”
“如果還可以再認(rèn)識的話,我一定一定會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在你身邊的。”
“所以說,要等我啊。”
因?yàn)槲业臒o知,明天還是依舊如此美好。一直為我擔(dān)當(dāng)著一切的落子走后才是一切的開始啊。
2。——難道你真的心甘情愿的過著衣食無憂但像蠕蟲一樣腐臭惡心的生活嗎?
如果想接近天空,那將會像一片羽毛還是一個西瓜?從17樓的窗口一躍而下,會不會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我推開窗子爬上窗口,一邊感受著奇異的重力和一邊望著十米以下光芒叢生的世界以及小心翼翼的仰望著落子所在的天空國度。充斥著霧霾的無色天空像玻璃一樣遙遠(yuǎn)。而我緊緊抓著落滿灰塵的窗子邊緣。我知道這是我害怕了,我沒有落子一樣的勇氣。我沒有開啟命運(yùn)的大門的勇氣。我怕疼怕死是個不能奮不顧身飛翔的令人不齒的廢物。面對著沒有落子的世界我只能壓抑接受,盡管無限美的東西就在眼前,盡管現(xiàn)在是蒼白的寂寥的。一念之間蛻變的斑斕世界顯然完全不適合我。
因?yàn)槲蚁駭[在桌面的玻璃器皿一樣易碎,是比廢物還不足的存在啊。
我討厭這樣的自己卻又愛著這個無可厚非的理由,他讓我冠冕堂皇的展現(xiàn)出懦弱和無能同時讓人照顧過著寄生蟲行徑的神仙日子。七彩的燈光嫵媚的照耀我身,混亂心智的芳馥在全身各個器官上下游走彌散。我陶醉在其中也當(dāng)然清楚明白的知道醉人的酒氣褪下之后即將面對的是什么。沒有利用價值就要死去的東西本就是和死亡別無二致的行尸走肉,對于毫無血性的自己死的無比難看才是對生前丑惡面目的報復(fù),這是我的命運(yùn)也是我的報應(yīng)而已。曾經(jīng)將我輕柔還住的家伙用和雙唇同樣溫暖的手將我箍住,然后就是重力加速度和與地面進(jìn)行無比刺激的物理撞擊,被使用過了骯臟了不堪了,那么就付之一逝永遠(yuǎn)安息了。
我只是靜立著聽著聒噪的舞曲倒記著所剩無幾的快樂的生命。我不想逃脫,死亡對我來說只是一個從被人拋棄到被世界拋棄的契機(jī)。
五四三二一,最后的鼓點(diǎn)漸漸消散。是該結(jié)束一切的時候了。我閉上雙眼,聽著那些沒心沒肺的人所發(fā)出的駭人的歡呼。其中為我送行的嘲諷意味昭然若揭。有一雙冰涼的手將我握起
整耳欲聾的破碎聲響洶涌著蔓延開來,我的同伴,都已經(jīng)灰飛煙滅了嗎?接下來就是我了。
卻有一個小小的身軀將我護(hù)住,像那些要拋棄我的人一樣將我越抱越緊。她的口中也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語,讓我莫名其妙的聯(lián)想到了自己。
“絕對,絕對,不會再有殺戮了。”
在少女低微的聲音中重重疊疊的失落遮掩了現(xiàn)在的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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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淺倉麻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