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
那時候,我7歲,我表哥14歲。他總是把走近他身邊的我推開。他和我二哥一起玩游戲的時候,他總是把我關(guān)在門外。留下在門外的我嚎啕大哭,然后他被聞訊而來的奶奶臭罵一通,而我則躲在奶奶的背后捂著仍帶淚痕的小臉偷笑。
之后,便是三個月的冷漠,那時歲數(shù)還小的我根本不明白哥哥為什么不理我。依然傻傻地像個跟屁蟲似的黏在他屁股后面,對著他傻笑,得來的只是一張不帶任何表情的鐵青的臉。
終于,我從“小豆丁”變成了“布丁”,他從“大布丁”變成了一個高高瘦瘦的少年。那年我10歲,他17歲。因為家住得近,所以我媽經(jīng)常帶我去大舅媽家里串門。他們一家子正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其樂融融。他見是我,用淡漠迎上我的歡欣,起身去了他自己房間,但并未關(guān)門。
我委屈地撇了撇嘴,真是的,我的嘴就是那個時候撇大了的吧。陪著大人們在客廳坐了一小會兒。不一會兒就開始對他到底在房間里干什么起了興趣,打著上廁所的旗號,偷偷溜進(jìn)了他房間,躡手躡腳地接近看他。探頭一瞄,啊,在聊qq。小小地偷看一把吧,于是便興奮地看了起來,忽然,他慢慢地轉(zhuǎn)過頭來,對上了我驚慌的雙眼。他眼神中顯現(xiàn)出一種很強(qiáng)烈的情感,是的,是憤怒。有潔癖的他戴著手套一下就把我拎著扔了出來。
如今,“小布丁”成了“大布丁”,少年變成了青年。今年,我16歲,他23歲。
也不知是從何時起,他收起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我多出了一幅虛偽的面具和偽裝的“禮貌”。那天,在外逛街,意外與他相遇,本以為只會如陌生人般擦肩而過,卻意外收到了他的微笑與一句“你好!”
恍惚了幾秒,腦中閃過了幾個他冷漠的畫面,等回過神來時,卻見他停下了腳步,正站在那兒等我回話呢,忙用大大的笑臉回贈了他,使得他也如我般愣了一會兒。也許吧,那時的我心中的驚喜勝過了驚訝與奇怪。誰能理解被哥哥一直冷漠對待,8歲以前毫無朋友可言的寂寞的我的心呢?連我自己也不清楚。
后來的酒席上,他坐我旁邊,已經(jīng)上菜許久,但我仍沉浸于書中,久久不曾動筷。突然,碗中多了幾塊魚肉,肩被一拍,下意識地抬起了頭,迎上了他充滿溫暖笑意的眼眸,“快吃吧,不然晚上又要吃夜宵了,小心發(fā)胖哦,小女孩!”放下書,拿起筷子,開吃……
那次,他揉了揉我的頭發(fā);那次,他讓我?guī)退麙炝藂q;那次,他還讓我看了他的手機(jī)……他與我如此的近密,我受寵若驚,也許只有成長才能填補(bǔ)我回憶里的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