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石榴樹
推開窗,清涼的氣息撲面而來。是下過雨,看見窗外的那棵石榴樹,嬌艷欲滴。
猶記得小時候鄉(xiāng)下的院落還是低矮的墻頭,人站在墻根里能露出半個身子。院里有兩棵樹,一棵梨樹,一棵石榴樹。
等到秋季,兩樹枝頭開滿了花,一赤一雪,掠人視覺,馨香飄撩,沁人心脾。
梨樹沒熬過幾個春夏秋冬就了了一生。許是開始沒在意,心想一陣兒就好了,不曾想那棵梨樹一扛就再沒柳暗花明過。每每秋過,唯獨不見梨花開,就再也沒聞到過淡淡的清香。
好歹,兩棵樹還留有一棵。
石榴樹枝繁葉茂的時候,麻雀,喜鵲,還有愛織花衣的燕子時常在那兒枝頭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像是每天都有說不完的快樂事。再次開花,朵朵紅似火。石榴樹是不曾孤單過,吻過風,聽過雨,舞過了春夏直到秋。
樹上石榴卻是越結越多,高高的枝頭上,碗口大的石榴,笑裂了嘴,紅紅的石榴籽兒,星羅密布的排成了排。聽爺爺說越往高處摘,果子越甜。見爺爺伏在樹干上摘石榴,站在樹旁嚼著滿嘴的石榴籽兒,像蜜糖般的夢。
日子就這樣在花開葉落的間隙里悄然滑過。不知是在什么時候,那棵石榴樹病了,樹枝垮了下來,蔫葉上沾著泥,就像死神的氣息。過不久,唯有的一絲紅也枯了。
梨樹走了,石榴樹還在;石榴樹走了,麻雀還在;小燕子飛走了,喜鵲卻還不來。
恰巧,窗外有一棵,石榴樹,裝飾了我一整個童年里的想象。懵懵懂懂里,長大了。感嘆時光的冗長,惋惜時光的流逝。睡眼惺忪里不小心間恍惚了眼角的迷離,錯以為自己坐上了時光機,到了過去。不知不覺,已淚眼婆娑。
窗外的那棵石榴樹,是否還會繼續(xù)駐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