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曇花
四月的天,是伴隨著細(xì)雨而來的。
愚人節(jié)總是挨著清明節(jié),人總是在祭奠青春的時候會有各種貪戀的想法。四月是櫻花與桃花盛開的佳期,漫步在昔日的躊躇里,看著花飛,花謝,凋零著季節(jié)的過往,無意中蒼老了曾經(jīng)的似水年華。向心湖投一顆石子,浪花濺碎那青澀的臉龐,風(fēng)平浪靜后又是重疊亂序的幻影。仰望藍(lán)天,穿越時空,七載歲月曾只愿得一人心。風(fēng)輕輕的拂過,葉落無聲,過往的千言萬語、沉沉浮浮恍如南天一夢。聽一曲舒緩的歌謠,悲與痛、笑與樂隨柔和的音律從心田流向遠(yuǎn)方。獨自一人走過他人踏青的腳印,在心墓的楓樹下席地而坐。打開話匣子,與過往的靈魂笑談前世今生。輕輕抿一口香醇,游走肝腸,漏掉所有悲傷過往。飄一尺白綾,舞動于時光隧道,帶走多年珍品。
四月的天,清明過了,也一樣霧蒙陰沉。
日子一如既往,平平淡淡,帶點猶豫帶點壓抑,伴著微笑伴著樂趣。四月的開始,放晴幾天,仿佛預(yù)示著晴朗徹底。多變的氣候改變了奢望,改變了希冀。晚冬的寒流逆襲初春的剛換的單衣;颐擅傻奶欤颐擅傻牡,呆滯的鳥兒呆在灰蒙蒙的梧桐上,望著灰蒙蒙的世界。又要開運動會了,印在窗口的綠茵場仿佛有了點生氣,年復(fù)一年單調(diào)的形式讓剛剛因好奇探出的朦朧睡意又縮回到被子里。風(fēng),漸起漸大,雨,三滴兩滴。運動場的吶喊聲仿佛從另一個世界傳來,被沉寂的空氣壓縮到久遠(yuǎn)模糊的夢境里。在一個沒有光線、遍布灰暗的屋子里,一臺臺肉體機器在慵懶的床上不斷死機又重啟。沒有聲音,只有一部部手機的亮光映襯門縫透進的昏暗風(fēng)聲,又是一個寧靜祥和的大學(xué)假期。
天色將晚,展開綠色方桌,閃動的頭像不經(jīng)意掉出一條靈動消息:你向鄭州踏青而來。天空,風(fēng)止云遏;大地,喧消囂靜。慢慢再回首,人的溫暖迎面襲來,確實不是夢。一瞬間,燈光亮了。塵封在心墓的記憶跳躍著,緊繃了一天的雙唇此起彼伏。打開窗戶,外邊是熙熙攘攘的歡笑聲,凝固的世界開始溶解。梧桐抖動綠色的枝條相互致意,柵欄旁的幾株月季張開碩大的花蕊留戀馬上要消失的余暉,跑道上的運動員精神振奮、揮汗如雨,鮮紅的旗幟在操場上空隨風(fēng)飄揚,原來春天一直在這里。
嘻哈聲在四周回蕩。鴕鳥園、綠博園、世紀(jì)歡樂園,一個個歡樂的天地急速在腦海里旋轉(zhuǎn),躺在即將到來的夢境中,想象第二天的各種陽光明媚。蹦跳在樓下的晚風(fēng)中,張開雙臂,狂舞在一切聲音融匯的交響樂上,抓狂幾下頭皮,剛進化出的新腦皮異常放電,麻木了自己,蒼白了時間。
一秒鐘太長,一萬年太短。夜如此難熬,輾轉(zhuǎn)反側(cè)。明月如晝,引爆往日沉積的情愫。兩個小時的酣睡已勝過生前所有長眠。東方既白,稍作洗漱,守候在手機前,等一條驚魂的短信。朝陽透過薄薄的云層,一縷曙光穿過窗戶打在床上,映紅了守候的臉。
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夢境,心兒顫顫的,是在緊張?焦慮?興奮?狠咬一下手臂,是真的。眼角的余光掠過那張久違的俊俏,憐愛充滿心窩。輕觸一下衣襟,一股莫名的電流麻木全身。大腦變得空白,行為亂了,好一會兒漫無目的。死勁壓抑內(nèi)心狂躁的興奮,恨不得繞二七廣場裸奔三圈。天還是陰的,那顆風(fēng)和日麗的心卻久久難以平靜。
世紀(jì)歡樂園注定是自己世紀(jì)的歡樂,摩天輪順時鐘旋轉(zhuǎn),時光卻在倒流,徜徉在美好的記憶里,甜蜜在當(dāng)下的布局中。乘坐在通往工業(yè)倫敦的列車上,眼前只有一個人,構(gòu)成一個世界。在對面,那一次次低頭的溫柔,整個畫面都是可愛的嬌羞。小眼睛的故事又要開始了,但會以這樣的方式延續(xù)嗎?紫紅色的毛衣帶著粉紅色的回憶,世界的五顏六色在那清秀的臉龐不停的編織著各種美麗,嫵媚不在于動人,而是讓人發(fā)瘋。今日的眼神中,依然如初見時的溫馨。你在天空自由飛翔,我仰望放飛的花蝶,似乎放逐多年的奢望與幻想。
這一天是醉的,醉在急速旋轉(zhuǎn)的天空,醉在人來人往小徑。瘋狂的玩,淋漓盡致。累了,小憩在木桌旁,舒緩一下翻江倒海的胃,興奮不減,繼續(xù)吊在地平面的上空。時間一直在運動,可在記憶里每一刻都靜止在原地,和停留的晚霞,一動不動。
幸?偸屈c到為止。第一次嗅到傍晚沁心的余香,黃昏的余暉把一個偌大的城市瞬間柔化為一個寧靜的小山村,沒有喧囂的嘈雜聲,沒有刺鼻的汽油味,有的只是一片一片梧桐組成的小樹林,有的只是柏枝上清脆的鳥鳴聲,有的只是青草味伴著落花香,有的只是清冽的溪流石旁歡樂的嬉鬧。
興奮過度,食欲減退,整天未進食,胃隱約有點空,心臟卻滿滿的,血盈。再次踏進門,肉體終于虛脫了,眩暈在被子里,靈魂卻放蕩于自由的樂土中。肉與靈總是那么奇怪,昆德拉寫了幾萬字沒能解釋清楚。
當(dāng)一個人的世界變成另一個人,靈魂就是那個人的陰影,她離開你的視野,也會帶走你的靈魂。自己是活著,但如同行尸走肉,漫無目的、東碰西撞。殘留的唯一生物本能支配著暗淡無光的瞳孔盯著她離開的方向,等著她歸來時的身影,大腦皮層殘留的興奮試圖用模糊的成像探索她的行程。那是兩天四十八個小時的夜。
時間盡管像蹣跚的蝸牛一樣緩慢,不過,卷縮在灰暗小屋的空殼總算等回了他暫時的世界和靈魂。
她說要走了。遲疑片刻,心一陣絞痛。安靜的校園安靜的真讓人心煩,十字路口的紅綠燈亂七八糟,公交車和出租車并排在一條街道上真不相稱。已醞釀好的千言萬語瞬間真空,該嬉笑的表情嚴(yán)肅而古板。為什么穿著這么厚的衣服也擋不住那涼颼颼的風(fēng),吃那么好的飯也壓抑不住體腔上涌的心酸。
畢竟,荒涼的西域大漠也曾有過短暫的綠洲,或許缺少古樓蘭的繁華,或許沒有羅布泊的永恒,但那一線生機的希望足以使枯萎的青藤再次復(fù)生。坐在那顆熟悉的老榆樹下,回想四月曇花,那些瞬間的美妙撫平憂傷的心情。風(fēng)終于停了,星星在放晴的夜空微笑。
很幸運,見到人間最美的四月天,曇花還會再綻放。踏著晨風(fēng),輕徘徊在伊人的門外,等候睡眼惺忪的朦朧。淋了一天雨,連月月綻放美麗的月季也累了,寶玉說:“嬌嫩的花兒更需要天然的呵護”,愛護不是充沛的甘霖雨露,保持憐愛的靜,靜靜的守候,像一個勇敢的古希臘斗士守護著心中的女神。欣賞一幅美圖,是盛開睡蓮的池塘,四周的樺樹林讓北國的春天在湖面上顯得風(fēng)平浪靜。
歲月靜好,鄭開的城際公交空曠的好像丟了司機一樣,只有倆張笑呵呵的面孔。依偎在窗口的溫柔,偷偷流入的驕陽緩緩拍打著睡意圓潤的臉頰。穿越古今,多少人曾試著描寫過這樣類似的情景,于是歲月長河中就慢慢形成了唐詩宋詞。
開封的寧靜,像只有一個孤獨的老人守著一幅珍貴的山水畫,F(xiàn)代的石膏塑造的古建筑仍然能斷裂時光的夾縫,踏過間隙,進入玄幻的世界,就如一個時光旅行者,看盡世態(tài)炎涼,哀盡紅塵夢猝。漸漸的,燃燒的激情熄滅在鑼鼓聲聲,高漲的熱情消逝在策馬奔騰中。幸災(zāi)樂禍的是自己身邊還有絕世佳人,用模糊的像素記錄這唯美的肖像,如同雕琢一個鬼斧神工的天然藝術(shù)精品一樣,對于每一個變化的姿勢都是價值連城。
這樣的人物場合,傍晚是醉感性的,醬香的茅臺醉人,傳粉的情風(fēng)醉人,瞇縫的小眼醉人,櫻紅的雙唇醉人,眩暈在如夢的汴河上,傾倒在不真實的夢中。如果說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那我的舞臺就只能容納一人,這是視覺的盛宴,這是迷途的瑰麗。
龍亭邊,凌亂的發(fā)影拂動拱形的橋身,河水逆流聚集在橋兩側(cè),層疊的水面競相倒影清傲的面容,嬌貴的姿態(tài)映紅蒼翠的柳條,散射的氣質(zhì)石化淺層聚集的魚蝦,因強大的氣場濺起的水滴打飛歸巢的鳥。正如:天仙仰面入云霄,地仙練法捉魑妖,四大美女若看到,咬牙的咬牙,跺腳的跺腳。
曇花雖然短暫,但就那一瞬間的絢爛就足以定格成永恒。
第二次踏進張擇端的畫中。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多年的幻想與夢境化為現(xiàn)實。古城墻下,曾經(jīng)汴京的繁華掀開眼簾,換上宋代的長袍,攜一小家碧玉,游覽熱鬧的街道,觀賞遠(yuǎn)古的娛樂,評論舊時的是非曲直,感嘆歷史的滄海桑田。疲憊的時候,坐在宣和殿的石階上,從高處用卞之琳的眼光欣賞萬物裝飾的世界;饑渴的時候,慵懶在木凳上,用一次簡簡單單的午餐。
恨自己不是吳道子,不能將那些傾國傾城的神態(tài)勾勒成為傳世的佳作;恨自己不是柳永,不能將素顏的粉黛刻畫成華麗的詩歌。
虹橋上,夜深人靜,燈火闌珊。夜店里,關(guān)門價降,美人擇衣;秋千頂,月明星稀,霓虹致幻;廊道邊,東京夢華,秀女眉顰。
花開花落,夢醒人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