蔥花飄香的歲月
老同學再三的央求我今年一定拔些蔥花帶給她。她說,想吃童年時候的蔥花飯了,那是一種夢牽魂繞的想念和牽掛,歲月越是離的遠了,那種思念的味道越是濃烈了。讓人無法釋懷,無法忘記,無法克制,我相信她的話,也深有同感。所以,選了一個晴朗的日子和弟媳婦相約去山里摘蔥花和野花椒。
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來過這里了,怕是也有三十幾年的光陰了,然而,再次踏入這片山壑,一切依然是那樣的熟悉一切。,是那樣的親切。一溝一壑都依然在記憶里保存著,一切是那樣的完整,那樣的清晰。我是個很容易感動女子,自然界的花開花謝,草榮草枯都會讓我感動的無法抑制自己眼里的那一汪清泉,更何況是這片留下我童年足跡的山壑,怎會不牽動我心中的那份情懷,而淚流滿面呢?
這里綠草如織,野花飄香,一切美的是那樣的自然,那樣的動人,那樣的樸實。午后,滿坡再灑些溫暖的陽光,仰天躺在綠茸茸的地毯上,或打幾個滾。聞著野花醉人的馨香和草的清香,我像一個貪玩頑劣的孩子,不顧弟媳婦再三的督促,賴在那里,懶懶地躺在綠地上,舒展著四肢,閉著眼睛,躺了好久好久,呼吸著這靈山碧草的氤氳氣息,那一刻,醉了心,醉了季節(jié),醉了我悠悠揚揚的記憶……
漫山遍野的野花椒,柴胡,秦艽,羌活,黃芪……蔥花,野韭菜,發(fā)菜,雞娃菜等,在這片廣袤的天地間自由而活潑的生長著,自然而生,安然而謝,枯榮自然。看著這些曾經(jīng)在那個貧瘠的年代,治愈了無數(shù)病痛的野藥材和養(yǎng)育了無數(shù)村民的野菜,從心底涌起一股濃烈感恩之情。
在那些貧瘠的年代,每個村民家都會拔些藥材,放在家里,頭痛腦熱的病,村民們自己就可以治好。以前,常聽阿媽提起我小時候的病情,因為患細菌性痢疾和急性喉炎,醫(y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阿媽萬般絕望地把瘦骨如柴的我抱回了家,阿媽不死心,就用土方子和山里的野藥材治好了我的病。
用野花椒和柴胡放在水里,燒的滾燙的時候,潑在燒紅的磚塊上,然后用布包住,放在肚臍的部位,讓熱氣烘托,同時,把小茴香炒熟了,碾碎給我吃,每天清晨,散一碗稀涼粉?崭棺屛页,為了讓涼粉好吃些,阿媽就在涼粉里熗點蔥花。在阿媽的精心呵護下,在阿媽的土方的治療下,我奇跡般地好了,為此,村里會算點命的那位張半仙,就對阿媽說“你這丫頭,命大,大難不死必有后福,”說的阿媽對他愈加的敬佩了。
之前,因為病危也請他算過卦的?梢哉f,他的卦靈驗了,我居然又活過來了。阿媽常常說,“小方方治大病”。為此,以前我們每年挖的藥材,阿媽就要留下一部分,其他的賣掉,那時候,我們很少去醫(yī)院買藥的,那些藥材在阿媽的搭配調(diào)劑里,也就治好了頭痛腦熱的各種小病,F(xiàn)在,由于假藥和有毒食品的不斷出現(xiàn),被人遺忘了很久的野藥材和野菜,又被人們關(guān)注了起來。家里傷風感冒,肚子不舒服了,抓一把野花椒和柴胡,滾在一塊喝。肚子不舒服了,就吃點野生的小茴香。比吃藥打針還靈驗,熗著蔥花的雜面飯,已經(jīng)在農(nóng)家院的飯桌上出現(xiàn)了,成了槍手的綠色食品了。
那時候因為物質(zhì)的匱乏,所以蔥花是每個家庭必定要準備的野菜。常言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阿媽除了拔些蔥花,拾些雞娃曬干,而且在秋天,把蘿卜的葉子,還有小白菜,芫荽,銜接著編成麻花辮的樣子,然后掛在庫房里晾干,再腌些酸菜,一窖的洋芋和蘿卜,一個冬天的的物質(zhì)也就儲備滿檔了。阿媽也就用這些簡單的材蔬菜給我們做可口的飯。在沒有綠色蔬菜的冬天,在青稞面的湯飯里(那時候和少吃到白面),放點洋芋,蘿卜,放點干菜,(那干菜就像藥引子那樣珍貴,因為冬天很漫長,要省著吃,)再熗點黃黃的蔥花,也就色香味俱全了,那熗著清油的蔥花味道會隨著裊裊炊煙。
漂浮在整個村莊。最香最能填飽肚子的還是大鍋里散的青稞面攪團了,散上滿滿一鍋攪團,放些切成中塊的洋芋疙瘩,等攪團熟了,然后把酸菜切細和蔥花一起攤在面的上面,然后在上面潑點熱油,吃起來,更是有滋有味,那味道哦,怎一個香字了得?每當想起來,真是讓人回味無窮,垂涎欲滴。
那時候我家的鍋臺是阿大用土塊盤的,放著一深一淺兩口大鍋,阿媽每周都會做幾頓攪團給我們吃,攪團吃了耐餓,那時孩子多,又是長身體的時候,吃頭特別的大。所以,阿媽每次做滿滿的一大鍋。吃不完,就放在鍋里,誰餓了,就舀著吃,攪團放涼了,含在嘴里細嚼慢咽又是一另外種味道。
如今,雖然餐桌上各種美味佳肴琳瑯滿目,樣式繁多,但是,我卻始終無法忘懷那蔥花飄香的歲月,那溢滿蔥花香味的洋芋蘿卜的湯飯和攪團,在我的心底珍藏至今,或許是由于它承載了我太多童年時代的記憶吧和故事吧!每當閑暇之余,就會放任思緒在童年的歲月里穿梭,總會去回憶童年那段無憂無慮樸實無華的時光,尤其那熗著蔥花的的雜面飯,讓人念念不忘,想起,便是夢魂牽繞,無限向往。
蔥花飄香的悠悠月哦,提筆是我對你無限的回憶,落筆是我對你無盡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