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我們這里天寒,是常常會下雪的。但不知由于什么原因,我至今不曾塑過什么雪人,也不曾打過什么雪仗。大概是由于我向來是一個人的緣故,對雪的玩法便也與大多數(shù)人不相同了。我便在這里回憶雪的印象,再將它寫出來為人所知——這就是我要做的事。
在雪花漫天飛舞的時候,我是不愿去到外面的。即便出去,也是因為要上學(xué)之類不得不去的原因。那太冷。更多時候,我愿站在窗前遠遠地望著,在靜默之中欣賞雪花瓣紛飛的舞姿。那樣看時,一切都是迷蒙的。白雪將視線擋住,使人看不真切。而不久后,地上覆了一層絨——不仔細看時,又像層紗。只是太脆罷了。我能就這樣站著,等那薄薄的一層變得如棉被般厚實——如果時間允許的話。
雪停了,我便出去。雪后的空氣是如同雨時一般清新的。葉上攤了厚厚的一層,攏在一起,給人一種清明的感覺。我時常用手捏了一片葉子,小心地將雪搖晃下來在手心上,便靜靜地等它融化。當(dāng)無人同我玩的時候,這也許就是最有趣的事了。手心傳來的涼意,令人異常清醒,也很舒服。
記得小時候,我是從不要手套的,便是現(xiàn)在也不戴。那時手凍得通紅,但依然將更多的雪攏在身邊,捏成一個小小的球。我把它攥得化開,等又結(jié)一層冰,變得稍硬一些埋在雪里。每天來加上一層,最后便成了晶亮的小球,有拳頭那么大。在光下是會一閃一閃的,卻不容易化了。那會兒,我將它寶貝似的捧在手心里。雪化的那段時間,它似乎還在那里,不曾變化,但后來也灼熱的陽光的照耀消釋了。
有時我從潔凈的雪面上寫些什么,畫些什么。待到天晴,也就無人知曉它們的存在。雪雖然易消逝,但在到來的那一刻,它是美好的。我便也喜歡這般的美好。也許在雪的生命里,有這一瞬的美好,便無悔了吧。
我靜靜地站在雪中,做些這樣那樣的事,卻不曾堆過雪人,也不曾打過雪仗。雪是孤獨的,我仿佛也是了。但其實雪并不孤獨,我也是。因為我們有彼此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