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母親
花瓶又滿了。
有一束康乃馨，一束桃花。
暖暖的粉色點綴了這冷寂的小屋，可有總差了什么？或許是因為你不在吧！我只好在家呆呆地等。
傍晚，你來電話了。說今天不回來，要在老家陪外婆。我告訴你，我為你插了一束康乃馨，你說也你為我別了一串桃花。我很迷糊，但也為了這難得的美麗澆了些生理鹽水，望它們能夠陪我度過漫長孤寂的夜晚。
結(jié)局本不該是這樣的。
像“三八”婦女節(jié)這樣的國際節(jié)日是不可多求的。但咱一家五口，現(xiàn)在卻四地分居，實在有些凄慘。可誰也不想這樣，難道不是嗎？至于這一點我是肯定的。
其實我一直生活在不確定中。不清楚你的白發(fā)是何時開始有的？或許是六七年前吧？我不確定。不清楚你的生日是哪一天？或許是四月十幾號吧？我不確定。不清楚你的皺紋是多久開始增多的？或許是自打我落地那天起吧？我不確定。
我一個也說不清楚，一個也道不明白。
但哪個母親不知道自己兒女的生日？哪個母親不知道自己兒女的性格和愛好？哪個母親不知道自己兒女的傷與痛？哪個母親不是時時牽掛著自己的兒女呢？正如今天外婆牽掛著你，你牽掛著我。
十二年來，第一次在這個特殊的節(jié)日里為你寫信。即使現(xiàn)在孤獨一人，也不曾寂寞。因為在我的筆尖上有你的相陪。正如我每一次回頭，都可以看見你的身影。
我靜靜地想著，實則不知該寫什么，該說什么。腦子里一團(tuán)漿糊，希望能找到一個方向。于是我翻開了那本已泛黃的記錄冊，拿出了那一瓣枯萎了的康乃馨。已是三年前的了，可似乎還是那么沁人心脾。正如你對我的愛，不管多久，還是那么濃。
我合上記錄冊，依舊毫無頭緒。一頭倒在沙發(fā)上，胡亂地指揮著電視，可又總是不安。到底我該做些什么？不知不覺中，我拿起了電話，撥通了你的號碼。
你的第一句話：
“怎么還沒睡，都這么晚了”？
在電話的這頭，我聽到了你的愛，也明白了你回老家的原由：我們同為子女，應(yīng)該回饋母親。正如你回家陪外婆，我也應(yīng)該打電話問候一下你。
“媽，‘三八’節(jié)快樂”！這是我說的第一句，也是這通電話里我說的唯一一句。但也就這短小的一句，宣泄出了我壓抑的情感，關(guān)心一下其實沒那么困難。
我不禁再次翻開記錄冊，同以往一樣，夾了一瓣康乃馨，但今年多了一瓣桃花，我寫下了三個字：致母親。
初一:余東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