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叔叔于勒
日子還是一天一天地過去了,每周星期日,我們還是衣冠整齊地到海邊棧橋上去散步,只不過,當(dāng)父親看見從遠(yuǎn)方回來的海船開進(jìn)港口來,父親說著另一句永不變更的話。
“哼,于勒千萬不要出現(xiàn)在這艘船上!”
父親的弟弟于勒叔叔,又從全家唯一希望變回了全家的恐怖,那封“福音書”也被一把火燒得一干二凈,二姐和公務(wù)員也“和平”分手了,雖然二姐又哭又鬧,一手眼淚一手鼻涕的,公務(wù)員頭都沒有回,飛快地離開了,像是躲避瘟疫似的。
“母親,我生日時帶我去哲爾賽島玩吧!”
“玩什么玩,去看那個沒良心的花花公子么?”
“那我想吃牡蠣!”
“喲!還想給那個賊十個銅子的小費?”
我什么語言都無法表達(dá)我此刻所想的。眼前又出現(xiàn)了于勒的面容。
那是一張又老又窮苦的臉,滿臉愁容,狼狽不堪。那是一只滿是皺紋的水手的手,粗糙地像松果子,一層一層地開裂。
“于勒,我的叔叔,父親的親弟弟,我的親叔叔!
對不起,我?guī)筒涣四懔恕?/p>
幾天后,在一片平靜的好似綠色大理石桌面的海的盡頭傳來消息:于勒死了,希望家屬前去認(rèn)領(lǐng)尸體。
“喲!流氓死了啊,親愛的,你去處理吧!备赣H漫不經(jīng)心的對母親說到。
“要去也應(yīng)該是你去吧,他可是你的弟弟,跟我可一點兒關(guān)系也沒有!”母親露出鄙夷的神色。
就這樣,一個周過去了。叔叔,你在哪兒呢?
天邊遠(yuǎn)處那一片紫色的陰影又傳來話。
“于勒是被人打死的,你們可以獲得賠償10萬法郎啊!”
母親聽完了傳話,沖進(jìn)臥室,房門被拉得“叮!弊黜,衣冠整齊地走了出來。
“菲利普,我們?nèi)ヮI(lǐng)于勒的尸體吧,這個正直的人死了多可惜!葬禮可要舉辦的隆重一點!”
我從未看見母親笑得這么開心,我感到窒息的疼痛。
臉頰上,又冰涼的液體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