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雨
一只船停在荒涼的河岸
那就是你居住的城市
我的外套骯臟，扔在河岸上
我的心情開始平靜而開朗
河水上面還是山岡
許多年前冒起了白煙
部落來到這里安下了鐵鍋
在潮濕的天氣里
我的心情開始平靜而開朗
這不是別人的街頭，也不是我夢(mèng)中的景色
街頭上賣藝人收起了他彩色的帳篷
冬天的雨下在石頭上
飄過山梁仍舊是冬天的雨
打一只火把走到船外去看山頭的麥地
然后在神像前把火把熄滅
我們沉默地靠在一起
你是一個(gè)仙女，是冬天潮濕的石頭
你的外表是一把雨傘
你躲在傘中像拒絕天地的石頭
你的黑發(fā)披散在冬天的雨中
混同于那些明媚的兩省交界的姑娘
在大山的邊緣，山頂?shù)难┮央[然遠(yuǎn)去
像那些在大河上凝固的白帆
我摘下你的頭巾，走到你的麥地
這里糧食雖然是潮濕的
仍然是山頂?shù)募Z食
野獸在雨中說過的話，我們還要再說一遍
我們?cè)诨鸢阎邪岩矮F說過的話重復(fù)一遍
我看見一個(gè)鐵匠的火屑飛濺
我看到一條骯臟的河流奔向大海，越來越清澈，平靜而廣闊
這都是你的賜予，你手提馬燈，手握著艾
平靜得像一個(gè)夜里的水仙
你的黑發(fā)披散著蓋住了我的胸脯
我將我那隨身攜帶的弓箭掛到墻上
那弓箭我隨身攜帶了一萬年
我的河流這時(shí)平靜而廣闊
容得下多少小溪的混濁
我看見你提著水罐舉向我的胸脯
我足夠喂養(yǎng)你的嘴唇和你的羊群
我在冬天的雨中奔騰，我的胸脯上藏有明天早晨
明天早晨我的兩腿畫滿了野獸和村落
有的跳躍著，用翅膀用肉體生活
有的死于我的弓箭，長眠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