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愛如山
他的背影很笨拙,他的懷抱充滿了中年男人的溫暖氣息,他愛笑,即使他長相并不出眾,他比任何人都愛我,愛自己的女兒。
他很辛苦,不會經常回家,空落落的家獨獨只有兩個人,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仿佛之間從未有過親情。即便如此,十三年來他沉默著守望著堅持著的父愛,我一如望見曙光般看得明晰。他的笑容仍晃著我眼。
2019年7.17日,媽媽一早上已然穿戴整齊去上班,我躺在床上,有些不太舒服地捂著肚子,臉色發(fā)白,拿著書本的手都偶爾在顫抖,我像刺猬般蜷縮在一角,只想緩輕腹部的疼痛?聪蚓o閉的房門,我心中一閃而過的念頭頓時熄滅,我知道他凌晨兩點才回到家,決不能給他帶來麻煩。我步伐有些輕浮地走向客廳,抓著媽媽留下來的手機,另一手捂著腹部給她打電話。不出所料,她果然告訴我把這件事交給他。直到她掛斷電話,我都依然在猶豫,最終我依舊放棄了她的提議,重新回到房間緊閉在自己的世界。
不知道過了多久,恍惚中覺得被人抱起,但大腦清晰的感覺神經和自己的潛意識告訴我,我太胖了肯定是在做夢。于是我靠著那個帶著汗味卻分外好聞的手臂入了夢鄉(xiāng)。
當我睜開眼時,入眼潔白的沒有一盞燈的天花板讓我清醒地意識到這不是我的家,我明白自己身體肯定出了什么問題,只是沒想到會嚴重到已經住院。我想起身喝水,可是感覺到腿上有些重物,勉強撐起頭看時,他的頭正壓著我的腿,手抓著床單,均勻的呼吸聲看來已經沉沉睡去。我望了望天邊才顯現出的魚肚白,心中了然。他守著我守了一晚上。
臨近夜晚六點,媽媽帶著飯盒來看我,還順便斥責他不早點送我進醫(yī)院。我扯了扯她衣角,小聲在她耳邊告訴她事情緣由,媽媽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說要回家洗衣服先行離開了。他看了我一眼,到病房外面點了煙。
他很忙。我看著一個又一個的電話打來,他帶著歉意的語調和我幻想的后果連在一起,我頓時覺得我還是沒能幫到他,反而給他添了大麻煩。他看著我笑,揉了揉我的頭說:“好了我就每天帶你出去散步,鍛煉身體!蔽尹c了點頭,即使知道他不可能有那個時間。
他待在醫(yī)院待了一周,一周后我出院了,他也陷入了忙碌狀態(tài)。晚上,我叫他注意身體別過量飲酒時,他嘆了口氣:“我欠你們的太多了!蔽毅读算叮瑳]腦子似的回答:“你沒欠我們什么。”他看著我笑了。我晃了晃神,第一次發(fā)現,他是那么老實那么沉穩(wěn)那么樂觀一個人。他是我的驕傲。
在外我再也沒有允許別人詆毀我爸爸,再也沒有任他們跟我的親人取外號,因為我知道,他對我的愛,比從山上飛流而下的瀑布更為壯烈,比火山爆發(fā)更有張力,比長久不移的大山更為厚重。他的愛就像山。即使你走再遠,變化再大,對于世事再圓滑,他對你的愛依舊像一座山,穩(wěn)穩(wěn)的立在那里,深沉而又厚重的愛,給你獨一無二的安全感。這就是父愛,無論你走多遠,他總在遠遠觀望著你,從不曾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