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荒
今早去了趟小學(xué),那個帶給我純粹快樂的地方。
拾階而上,那個我們曾經(jīng)躺在上面吹涼風(fēng)的小山坡被挖空了,植上了幾棵歪歪斜斜的植物。灰蒙蒙的傾倒在路旁。
小街失去了往常的清爽,一路的垃圾,無從落腳。街旁的屋墻上寫著血紅的“拆”,有的房門虛掩著,推開后一片被打家劫舍后敗落的景象。
同學(xué)家開的小店仍在營業(yè),只是不知道是否換了主人。
走到老師家樓下,依稀還記得是哪一棟,哪一戶。記得以前為了寫篇作文,喊上幾個小伙伴,提著工具,把老師家的那一棟房的門窗和樓梯搞的亮堂堂。為了叫出住在老師家的朋友出來玩,在這底下傻傻對暗號,學(xué)貓叫。
走進小學(xué),學(xué)校的牌子生銹了,歪斜的倚在墻上。
廁所旁邊的小坡還在,每到星期五,我們會一起在這滑冰,朋友會拉著我的手從坡上“嗖”地滑下,然后一起來個帥氣的轉(zhuǎn)體。玩累了,就一個接著一個拉著彼此的衣角,拖著長龍樣繞花壇游。
那個上面流著我的汗水的跑道,它還是黑不溜秋,土里土氣。
那個曾經(jīng)一起堆城堡的沙坑,沙子少得只剩下坑了。
走出校門,驚呆了。一片荒蕪,那些以前嗡嗡作響的工場和旁邊映襯的松樹,現(xiàn)在只剩下空氣中揚起的黃土和一些堆積的小墳?zāi),都消失了。依稀記得在一些閑適的下午,那時的陽光藏在暖暖的琥珀里,會和朋友一起騎單車沖入消失了的廠房,在幽黃的燈光下,每人抓一把廢鐵料,倒也賣了些錢,一人買了一塊廉價的豆腐,吃得很開心。我更不敢往前走了,那個滿布蛙聲的,打著赤腳伸進去像踩在棉花上的金魚池塘,肯定也被葬了。
回來的一路上有感而發(fā),物不等人,人亦如此,世間萬物都在變。曾經(jīng)再相愛相親的人也會倒塌,他們會累,會倦,會厭。也許慢慢的由無話不說變成找他說話都要構(gòu)思半天,最后只能嗯嗯啊啊。最后他們會被重建,會有新的人入駐。我們或變普通朋友,或更不如。
但我不為那些倒塌的傷心,因為他們永駐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