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夢
那時,七月,熱蟬鳴。
那時,我告別了歡聲三年的初中,褪去了青澀的外衣,步入即將陪伴我未來三年辛酸與夢想的高中。無疑,我該是好奇的,三年的同學,三年的老師,三年的生活,還有,夢想的道路。
我曾幻想過夢想的模樣:她在夢中,仿佛透過千萬年不可逾越的時光河向著我,如遠似近。我緩緩伸手,似乎快要碰觸,卻又離了我的身邊,離了我的視線。遠望著她在夢中搖曳衣袂的模樣,像一場騰挪不開的舞蹈,低眉斂袖。恩,她一定是美麗的,我想。
時光隅隅向前,像船,載著我的夢想,像風,無聲又無息。我常對朋友介紹自己說:我呢,只是不夠?qū)R,不夠坦然。兒時,;孟胱约菏悄硞異時空的外來飛行者,對于這片土地上的人們有著超然的地位。于是乎,常常翻箱倒柜地經(jīng)常找出家中過冬時用的毛毯,披在肩上,向人訴說我的與眾不同。也因為身體過于瘦小,有時會被毛毯勒得身體后仰,遭受他人無盡的嘲諷。我學會無視他們的言語,我知道,他們并不明白我心中那含著的一絲被無限放大的童真幻想。
畢竟時間在變,人也會變,何況我不再幼稚。我對于幼時的想法嗤之以鼻,我知道,或許人們所說的外星人真的存在,但那一定不是我。因為我沒有超能力,因為我還是這萬千世界中的弱小存在,因為我未必可以對除我之外的人有任何的威脅感。那時,我上三年級。
我熱衷于放假,直到現(xiàn)在也一如既往。聽聞老師的假期如同學生的一般長,我便開始遐想待我做老師時,生活有多燦爛。我開始模仿于老師的一言一行。那時我喜歡語文,無言的喜歡,那是種道不明說不清的感覺。他們說老師像燭光,像春蠶,像雨露,總之一切以奉獻自己生命為使命的都像老師。是的,老師多偉大。這個想法直到我六年級終于破滅。朋友說:做老師對身體不好,多重疾病。
我需要生命,因為我仍需要它來維持我以后若干個十年所想做的事,就像魚需要水,植物需要陽光。自此,我便不再幻想成為老師。那時,我小學快畢業(yè)。
初中的我,愛上了文學,但只針對看、寫,對于那些理論知識我一概不清楚,這也使我樂在其中。那近乎瘋狂的熱愛,使我吃飯時,上課時,睡前也會想著它。朋友問我,它真的有這么好,你不怕因此而耽誤學習么?只是他們并不清楚,它的出現(xiàn),像一個窺透我心中的那些零零散散的小心思的探秘者,又將它們以不同的形式展現(xiàn)在我眼前。收入眼眸,達至心底。
我對朋友說:無論如何,我要寫一本書,感性也好,理性也罷,你們都將可能成為我書中的一個角色,演繹我眼中的你們所應該活出的樣子——為了活著。自此,我便希望自己成為一名寫者。無論未來如何風雨歷練,至少我心中有個夢,至少我想寫一本書。那時,我愛了它三年。
如今,邁入高中的我,仍對它有不滅的期許。像野草,燒不盡春又生。哪一年,哪一天,我心中會為了它,滄海變桑田,海角望天涯。
我仍在追逐,哪怕是牢籠。我希望它會予我一個明天,無邊無礙,只有無盡的原野,燃著夢想的火花,燃著我的時光,留下我曾經(jīng)的足印和夢想的道路。它不是夢,不是虛無,是我迷途時喚醒我的如同母親叮嚀般的諍言,是我低落時告訴我不可放棄的慰藉。
總在時光里唏噓,那依偎在它懷中的記憶,是否吟唱著夢想的曲譜,幽長而又高遠。我終于看清了夢想的面容,深邃而神秘。我在探求,等我觸碰到它的那一刻。
聽,誰在說,退縮之人必定身亡。
如今,九月,風微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