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銀杏葉由盈盈的綠紗扇漸變?yōu)殡S風翩飛的黃蝴蝶,散落了一地的蜀風蜀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那種氣息越蓄越醇厚,越使人依戀。
是蓋碗茶里掩不住的幽幽清香。倚一把竹椅,擺一把方桌,輕晃著腳尖,細數(shù)著樹隙間透過的微光。有時還會鋪一席麻將,樂呵呵地圍在一起,并美名其曰:“喝茶”,時而驚呼:“又放炮了”,“自摸”,“和了”?鋸埖纳駪B(tài)與奇葩的術語中,掩不了深厚的休閑底蘊。竹椅的嘎吱聲,麻將與桌子的碰撞聲,濃濃的四川特色口音,堂倌跑堂添水的腳步聲,彌漫在街頭巷尾,化作別具一格的娛樂風俗,不知不覺間,便把正午“搓”成了黃婚。
是“兩袖清風”中道不盡的人情世故。相傳“變臉”是古代人類在面對猛獸時,為了生存把自己的臉部用不同方式勾畫出不同形態(tài),以嚇跑野獸。如今把不可見、不可感的抽象的情緒心理狀態(tài)變?yōu)榭梢、可感的具體形象——臉譜。我曾驚嘆于川劇演員瀟灑揮袖之間,臉色大變。為看出破綻而緊緊端詳著他的一顰一笑,可他精湛的技術讓我把川劇視為魔術。仿佛每個人都是有“變臉”的技術,在不同的關系的人中展現(xiàn)不同的自我,有些社會關系也變臉似的。我不禁哼起“我們的關系多像積木啊,不堪一擊卻又千變?nèi)f化,用盡了心思蓋得多像家,下一秒鐘也可能倒塌……!
是杜甫草堂散不盡的歷史風韻。風雨咆哮著,劃破了夜幕的靜謐,昏黃的燈光籠罩著淡雅墨香的硯臺,杜甫提著筆,凝望著敲窗的春雨,朦朧中,透過一束明熠的微光,綴著晨露的春花攀上籬墻,羞答答地微笑,颯風牽著花種子的手臂,百花齊放。他不禁醉在這片花海中,似乎嗅到了花的醺香之味,筆鋒輕轉(zhuǎn):“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蔽阴谄鹉_尖,想將余光掠過被封閉的草屋的書桌上的墨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