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漪城堡2
琦痕喜歡平靜安然的看著不起漣漪的水波,白鷺嘩嘩扇動蒿草,遠處的綠色像被上帝一手抹平。
琦痕喜歡像飛鳥自由地飛躍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像天真無邪的孩童般搜覓著各種小吃。、
喜歡在艷陽下吃著冒熱氣的冰淇淋,在高樓大廈的頂樓看車水馬龍。喜歡騎她摯愛的淺紅色自行車,和風賽跑,那是生命中的漂移,不甘于平淡。
琦痕看著晴川天真無邪的笑容,心想他真是個大男孩,雖不傻,倒也可愛。
他的碎發(fā)沒有刻意地妝扮,如流水傾瀉在他的額頭。
他的白色襯衫有股淡淡的馨香,像薰衣草的香味。
想到這里,琦痕突然想我今天是怎么了,平常對男生絲毫不感冒的她,竟然會對一個剛剛見面的少年產(chǎn)生這么多花癡齷齪的想法…
漣城空曠的自行車道上永遠是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孔,陽光會灑落下小小的光斑在他們的臉龐,淺紅的血管仿佛如溪水般潺潺流動。
前面那被風鼓起飛揚的襯衫,竟是那么熟悉。而旁邊,多了謝天宇,同樣的英姿勃發(fā),俊逸蕭蕭。
林夢離狡黠地看著發(fā)呆的琦痕,這個從小學一年級到高三的朋友,可以讓她放心依靠到天荒地老的朋友,她還沒見過她這樣發(fā)呆。
她纖細的手在琦痕面前晃了晃,緊接著又是一聲大喝:太陽都下山了!琦痕看著她幸災樂禍的樣子,手悄悄伸過去,接著空氣里傳來夢離的尖叫聲。
死丫頭,敢嘲笑我!
晴川正和天宇慢悠悠地騎著單車滑翔,不經(jīng)意間看到在不遠的地方,許智州正負手而立,身后站著兩個兇神惡煞的家伙。
正如這個世界有善良就有邪惡,有虛懷若谷就有不知天高地厚一樣。
晴川白皙的皮膚,清秀的容顏,柔碎的散發(fā),常常會被別人誤認為柔弱書生,這一直讓他耿耿于懷。
那個叫小黑的穿黑色衣服的少年大跨步向前,可以看出他分明忌憚謝天宇的存在。
說你呢,楊晴川,給我站住。
有事嗎?晴川一臉坦然。
道上有道上的規(guī)矩,來到新地方當然要守規(guī)矩,不然有你苦吃。
說完揮拳打向晴川。晴川正要快步向前,不料謝天宇站向前來幫自己擋下了這一拳,他身形倏得一低,接著把小黑肘部一抬,雙腳一劃一勾,可憐的小黑在即將“五體投地”的瞬間又被天宇像拎小狗似
的拉住。
天宇把頭湊上前去,狡黠的笑容透著迷人的魅力,一如早晨絳紅色的東方的天空。
你還要打嗎?
不…不打了。
小黑扭曲著面孔擠出幾個字。
許智州看著他的手下敗退,面容扭曲地盯著晴川,揮手示意小李出手。那個叫小李的臉上橫著刀疤的腳步迅捷地朝晴川沖去,電光火石間,晴川的白色板鞋已踏上了他的面門,只是那一腳卻一剎那間緩了下來,輕輕一點,小李不由自主地踉蹌后退,呼吸急促。
晴川五年來練跆拳道吃了不少苦,倒也有許多用處,一般的小毛賊小混混見到他只有滾蛋的份兒。晴川緩緩朝許智州走去,許智州額頭沁出顆顆汗珠,在陽光的照耀晶瑩剔透。
他卻沒有后退,把手插進褲兜里,那把瑞士小軍刀仿佛在無聲地召喚他,血管里的血汩汩加速流動,那些沖突的念頭在神經(jīng)深處交擊碰撞。
晴川一直覺得校園里的小混混本質(zhì)上不是很壞,只不過是愛逞強,愛面子,于是下意識地放輕了手腳。如果對我有意見,那么就用這一拳來了結吧。
晴川散發(fā)著逼視著許智州,許智州畢竟只是一個小混混,只會欺軟怕硬,碰到真正的對手,哪里會管什么面子。于是連聲說好,恩怨一筆勾銷。
琦痕看著不遠處那個柔和堅毅的少年,他祈長的身軀仿若融化在背后無盡蔓延的濃綠中。
心里有種莫名的情愫在暗自滋長。
夜幕徐徐降臨,飛鳥歸巢,單車輪胎碾過塵埃落定的路面,留下彎彎曲曲的淺痕。就像我們后知后覺的成長軌跡。
晴川的手機鈴聲響起,于是摁下通話鍵:晴川嗎?
恩,霆淵,是你!
恩,你小子沒我罩在你身邊就別到處惹事了。
沒想到霆淵劈頭就是這句話,晴川腦海突然一滯,不知如何應答。只是傻傻地笑了笑。
爽朗的笑聲回蕩在天際,驚起休憩的鳥……
霆淵,今天你終于打電話給我了。雖然到最后一天才告訴你我轉學的消息,但不過是為了怕傷了我們的感情,再說,男生間就該瀟瀟灑灑地分離,人也許生來就像蒲公英注定流浪。你送我的yonex球拍還始終帶著在s城的回憶,還始終陪伴著我戰(zhàn)斗。每次想起高二我們在床上扭打在一起只為了爭論誰該當大哥而爭得面紅耳赤,和你那永遠澄澈的笑容,
我知道我始終不是一個人,還有你,還有遙遙,季豐,會一直陪著我,走過流年末世。
曾經(jīng),我們還沒有唱完的歌兒,我們沒來得及的陪伴,在這個充斥著物質(zhì)和塵埃的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