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車
我是蒼茫大山的女兒,小時候我就住在盤踞在山里的家。上了一年級,每天放學(xué)后總是看見別人家的小孩,要么有滑板車,要么就有自行車,我只能每次投向羨慕的目光。
第二天,果真爸爸就拉著我的手準(zhǔn)備帶我到集市買車。媽媽嗔怪爸爸,小孩子就圖個新鮮玩意兒,干嘛真的要給她買嘛和別人一起玩就好了。爸爸扶摸著我的頭說:“別人的東西怎么能有比自己的東西好用,女兒想學(xué)車是好事!”媽媽也不再阻止。
集市風(fēng)光無限,但人流擁擠,聲音嘈雜,真的很難從這個密集人群中有一個能讓自己舒適的行走空間。爸爸把我?guī)У綆T口,叫我在門口等著。突然有一個大伯手里有很多卡通人物樣式的氣球,還高飛在天上,卻不能逃脫。我新奇地奔跑過去。周圍好多的孩子和他們的父母都買了這種氣球,并且心滿意足地離開。我硬是愣愣地看了這些氣球,還是轉(zhuǎn)身回到廁所門口。等了好久,也沒看見爸爸的人影,在這些漸行漸遠(yuǎn)的陌生影子里我無法找到爸爸。我好像一只受驚的魚肆意的穿梭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不知所措。眼里霎時流出淚水,緊緊蹲在廁所的門口,眼睛直勾勾的望著人群。
一個治安的警察把我?guī)У搅伺沙鏊,他們承諾一定會找到我的爸爸,只管叫我安心等待。那一聲晚來的急促的腳步聲一定是我爸爸,他把我抱緊在他的懷抱,他臉上的柔情就像夕陽,我哭得很大聲,好像要拼盡所有的力氣般,并且沒得到任何醞釀過程。
當(dāng)爸爸在此問我還愿意去買自行車的時候,我卻緊緊閉口不說話了,也許剛才的余悸還沒有消除,也許我累了。爸爸覺察到我的疲倦,把我背上他的背。“那回家吧!”爸爸慈祥溫和的說著。他的背很寬厚,還有點(diǎn)駝,但走路時卻很穩(wěn),讓人有種踏實(shí)感,這種溫暖是似乎正蔓延到我的發(fā)梢和指尖,直至溫暖了我整個心靈。我安睡在他的肩上,不知什么時候已到了家。
雖然我并未買到自行車,但卻并不覺得遺憾。其實(shí),那天夜里爸媽的談話我非常清楚,只不過自己真的很自私。媽媽勸爸爸不要再不該花錢的事上亂花錢,她痛心的說:“咱倆這幾年為了撫養(yǎng)兩孩子,早晨天沒亮就要起床趕到集市換錢錚。自行車多貴你不是不知道,將來孩子會花的錢很多吶!”爸爸安慰媽媽說:“錢可以掙回來的!我可以每天再辛苦一點(diǎn)兒,孩子要車是好事,小時候騎得了自行車,以后就能開得了小車。”爸爸總是很樂觀,很為我考慮,要為我實(shí)現(xiàn)我想做的事情,我知道我的眼里,飽含淚水,歉疚的一絲難言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