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夢的回響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里 ——《青花瓷》 街頭凌亂的霓虹燈光，城市擁擠的水泥高墻，拼湊不了夢的航向。我徘徊，我迷茫，卻在低頭的瞬間，找到了它遺落的翅膀。我等，等待夢的回響。 西窗紅燭，巴山夜雨，纏綿悠揚的樂韻，激起了我遙遙無期的悵惘。我攤開手掌，仔細地打量，密密匝匝的紋路傾訴著無盡的憂傷。夜闌人靜，我放飛一只藍鳥，沿著寂寥的雨巷飛翔，將一封沒有地址的郵件，送往夢的郵箱。我兩手托腮，目送著它離開這個地方。靜聽秋雨，翻閱往昔的瘋狂。歲月的同旁，該來的來，該往的往，紙張輕微的聲響在這寂靜的胡同里，久久回蕩。終于理解了深院里那株丁香結滿憂郁的相思情傷，它是否也在等待，等待心靈的回望？瞇起眼遠眺微亮的天空，淡淡地藍著，或鏗鏘，或虛妄，卻沒有夢的回響。我繼續(xù)等。 一聲雁鳴，送來冷冽的西風。低沉的浮云飄過，排遣了天空的空蕩。曉風牽出的殘月冷冷地擠出一縷余暉，映在我仰望著的蒼白如紙的臉上——三天了，仍未歸鄉(xiāng)——。我靜靜地坐在朗月亭中，在寒風里閑讀，紅袖添香，口中輕喃：“千百年前的匡衡又偷了誰家的光？”不遠處斷斷續(xù)續(xù)地傳出一曲離殤，如歌如泣，難訴衷腸。風輕悄悄地吹，我輕悄悄地等。 不知何時——或是在我小憩之際——手中便多了一片羽毛，如案頭的那盆萬年青般淡泊而青蔥，又如初見那會兒的天空，藍得清澈，近乎透明，像一塊巨大的藍水晶籠著整個世界。它傳達著什么？我冥思苦想——是那只尋夢的藍鳥銜回的？亦或者它不過是別的鳥不經(jīng)意落下的？…… 我透過鏡子望自己，嘴角的一邊微微翹起。 微笑。 斜斜的。 幾乎看不見。 但就在那兒。 “為你，千千萬萬遍”，我聽見有人說，但這兒除我之外空無一人。 然后我釋然了，我等。 它只是一個微笑，沒有別的了。它沒有讓所有甚至任何的事情恢復正常。只是一個微笑，像是樹林中的一片葉子，在驚鳥的飛起中晃動。 但我會迎接它，張開雙臂。每天逢冬天，它總會融化一片雪花；而也許正如我所想的，是第一片雪花的融化。 我等，路人用怪異的眼神掃射我，但我不在乎。 我等，風輕柔地親吻我的臉頰，有點兒癢。 我等，唇上掛著一個像潘杰希爾峽谷那樣大大的微笑。 我等，等待夢的回響。 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