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取感恩之心
在我眼中,父親常是不茍言笑,每當(dāng)我成績稍微不佳時(shí),他便拿滿繭的手掌如同拍打大鼓一般,拍著我發(fā)顫的手兒,嘴角咧到下巴,兩只微咪的眼睛掙得如同銅鈴般大,仿佛還在吱吱作響,而那呈正方形的臉,瞬間漫成了通紅。我只能跪在地下,抹著滿臉淚花,不停地說“不會(huì)……不會(huì)了……”。
我常常不停嘟著嘴,私語哼著,可當(dāng)我看到那正方形的臉時(shí),又收起這幅不羈的模樣,趕忙翻起書來,振振有詞的念著。
可我發(fā)現(xiàn),父親變了。
那天,我趕忙收拾了那張印著六十九分字跡的白色卷子,皺著眉頭,額上多了三道刮痕,眼眸里灌滿了淚花,仿佛即將涌出,臉不停地耷拉下來。
回家的路上,仿佛挪動(dòng)一步都是一次艱辛。
我好不容易才邁開了腳,步履薄冰般的走到了父親跟前,顫顫巍巍的對著父親,許久才開口,“那個(gè)……考試了!比缓笏惴业臅闷鹉菑埍话櫟母砂桶偷木碜,又一只手把我拉了過來,指著圈圈字跡,娓娓道來。
我愣了一跳,仿佛從未料到這一幕。
我只是聽著,心中仿佛擰成了一團(tuán)亂麻。
許久,父親才放下這張卷子,向著廚房緩緩走去。我開始在心里沾沾自喜。
月光早已掛在天空之上,而我與父親,仍在冥思苦想。
我睡得很晚,依稀聽見了抽泣的聲音。
我便悄悄順著門縫走,夜暗的很,只能稍微看見一點(diǎn)蹤跡。
我又向前走著,步伐仿佛變得急促,發(fā)出了“哫哫”的聲音。
爸爸!
我驚詫的看著,這月光仿佛掩埋了我,仿佛掩埋了父親那不茍言笑的言表。
我邁著步伐趕忙跑回了臥室,遮著輕薄的被子。
我仿佛又看見了那滿繭的手掌,仿佛又聽見了一次次敦敦教誨。
仿佛又聽見了一聲聲淚泣,仿佛又看見了一次次指導(dǎo)。
總有這樣一個(gè)人,支撐著你的生命,卻無處不在到不在乎;總有這樣一個(gè)人,期待著你的成功,卻厚重到不珍惜;總有這樣一個(gè)人,他,是父親。
或許多年以后,父親依舊是不茍言笑的模樣,但我不會(huì)忘記,父愛,微小卻又偉大。
感激,感激一次次的諄諄教誨,感激,感激一次次,一次次的不茍言笑!
也許多年以后當(dāng)我真正懂得什么是“感恩”,還會(huì)用筆,在一張舊爛的紙上寫下“謝謝”,這兩個(gè)字。
可我現(xiàn)在,只想說。
“父親,對不起,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