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繾綣
一、
又下雨了。
秋天的雨,總是來得如此纏綿,溫柔里夾雜著落寞。
門前的石板凳,已經(jīng)長起了青苔,那些盆中的花草,卻是在雨水的滋潤下愈發(fā)的青綠和強壯了,空氣里滿是秋天的味道,尤其清新。
想起那個夏季里的一天,快要下班時,那場急促的雨,將我回家的步子堵在單位。
于是我站在窗前,透過藍色玻璃,看豆大的雨點傾斜而下,聽嘩嘩的雨聲敲打車棚的屋頂,雨點落在屋頂,又跳到地上,濺起白色的水花。真過癮啊,多久沒有看到這樣的場景了,那是我一直傾心的場景。像極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戀愛的彼此贈與對方所有浪漫與熱情。
二、
透過這樣的雨景,我想起許多。
想起從前沙子有一次來電話,那是在秋天的某個晚上,他讓我聽手機里金陵城的雨聲。那雨聲不太清晰,柔柔的軟軟的。雖然看不見那些紛紛揚揚的雨,但我想象著梧桐細雨紛飛,落在江南水鄉(xiāng)的屋檐下。那個被雨浸濕的窗臺,不知是否有雙飛的雨燕,那紛飛的雨里,那街道兩旁昏黃的燈下,那些梧桐落葉了嗎?
“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梧桐樹,三更雨,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江南的美景一直在內(nèi)心里儲存。偶爾,會被一些情景,一些人物,一些事情,一個邂逅,一句讓人莫名感動的話語,抑或是一個遠去的背影,撩撥著,讓記憶回到那些在江南駐足的日子。
多少年過去了,江南,總是那一枕清新、悠遠而美麗的夢。
三、
入秋了,暮色來的早了。還在廚房里忙碌著晚飯,不經(jīng)意間望向門外,過道的燈已經(jīng)亮起來了。
晚飯后出門散步,風好涼爽,雨后的馬路濕漉漉的,雨沁入地里特有的味道。路邊,那些開花的,不知名的樹,燦爛的紅色的花兒,還在那上面,陽光下的它們,在風的吹拂下翻卷著好看的色彩,而這樣一個雨后的晚上,我看不清它們的模樣,卻感覺到它們愜意地,將美麗開在樹上,開在綠葉間。
深呼吸,閉上眼睛,傾聽花兒綻開的聲音,讓心緒陶醉在這自然的境界里。
為你,那支傘一直放在心中。晴天,遮陽,雨天,擋雨,夜晚,收起。情感的世界里,生活的陽光和風雨伴隨,豐潤著,也驗證著,無論怎樣的挫折怎樣的坎坷,有你,有我,愛與情始終開放在同一片藍天下。
纏綿秋雨滋潤了那些美好的日子,也讓心靈在雨中滋潤、洗滌,繾綣。我愿意一直住在你的心里,陪你的心緒一起,感受這一份溫情。
四、
電腦里恰好播放磯村由紀子的《風居住的街道》,那首珍藏了數(shù)年的傾心的總是不經(jīng)意間讓心靈震顫的音樂。猶如秋季的雨滴,在琴鍵上輕松地跳躍,時而在流淌的山澗清泉里滴落,時而在情感失意的心境中敲擊往事,時而將記憶的風鈴叩響;秀遍g,不知誰在深夜的街道徘徊,讓心情碎落地上,等待黎明到來。
腦海中,畫面由遠而近,《雨巷》里,那個撐著油紙傘,像丁香一樣結(jié)著愁怨的姑娘,那個獨行者,他們到底有多少迷惘多少感傷。那份朦朧而幽深的美感,誰能知曉誰可看透。
還在鍵盤上敲擊文字,窗外,天空又飄下小雨,仿佛在訴說著一段傾心的相遇,深情的故事。
秋雨無聲,心情無聲,今夜,冷清的街道,誰的吉他從遠處飄來,彈落一地細碎的心事,如這纏綿秋雨,在深的夜里沉寂。
或許,當黎明到來的時候,那一份沉寂會悄然綻放一朵爛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