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妖
花兒在我的剪刀下死去了,到了夜里忽然變成里花妖。
它來到我床前,睜著幻或地眼,穿者紫紅的衣裳,夜風(fēng)吹來,裙衫飄飄,沒有猙獰的仇恨,卻凄美得讓人落淚。
那是花中皇后,月季花啊,怎么變成了戚戚的花妖!它說,我沒有魂魄,沒有了根的支撐,只是一枝折了的花,空有玲瓏的夢,成為夜里的幽魂,它終究禁不住花剪子的誘惑,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不勝涼風(fēng)的嬌羞,我在現(xiàn)實(shí)的根上跌落下來,掉進(jìn)黑暗地獄,地獄竟然也不能歡迎我,我只能游蕩于黑夜,孤魂野鬼,笑人間可笑之人。
我問,對于誘惑,你為什么不能說不呢?
它說,說不,我也會死,而且死得更慘,飄零于夕陽落霞,紛紛揚(yáng)揚(yáng),連一個全尸都沒有——
我的耳邊只有它的哭泣,我想擁抱它,但終久是被它的刺傷了手,鮮血流淌下來,美麗原來這樣的孤獨(dú),笑可笑之人,哭可哭之人,這就是世間嗎,美麗卻孤獨(dú)著,厲刺滿身,傷痕累累。
我說,愛情呢?
花妖是應(yīng)該有愛情的,而且它的愛情應(yīng)該是無比執(zhí)著,無比美麗曲折。
它說,我的結(jié)局去很悲慘,你也看到了,孤魂野鬼,游蕩于黑夜,就連寒星也躲避我的光芒,生怕我折傷了它們,但我就是有光芒,沒有了光芒,我的靈便不存在了,化成輕煙,化成灰燼,但我從不停止自己的追求,盡管我看起來這樣的怪異。
他欺騙了你,對嗎?
我在問。
它說,愛情是美的,一切感情都是美的,但是真正建立起來,就還有疼痛,疼痛鉆透心,這樣心靈才能相通,我愛著,我疼痛,但是就是粉身碎骨,我也要愛,因?yàn)檫@才是我。
花妖轉(zhuǎn)身要走,我扯住了她的衣裳,她說,放開我吧,不然你會受傷的。
我說,不。我扯著她的紅衣裳。
但是,她還是走了,臨走告訴我,堅持真理有時會獻(xiàn)出生命的——
滿地落紅,窗外滴雨,點(diǎn)點(diǎn)滴滴,到黃昏,都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