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帝國】第十五章:夏清凌
明明是陽春三月,本來應(yīng)該是草長鶯飛的和諧之季,此刻卻陣雨連綿,彷佛欲洗盡人世間一切骯臟與罪惡。
明明是陽春三月,本來應(yīng)該是草長鶯飛的和諧之季,此刻卻陣雨連綿,彷佛欲洗盡人世間一切骯臟與罪惡。
洗得凈么?
衣服可以哪里臟了洗哪里,那么,人心呢?
人心,從來都是世上最惡毒骯臟的東西,僅憑水的那一點(diǎn)點(diǎn)凈化的力量……
洗得凈么?
我日日夜夜祈求上蒼能夠傾聽我的祈禱,讓一個人能夠出來改變,把這些殺戮都停止……
只是,上蒼似乎不愿聆聽手上沾滿血腥的殺手之祈禱。
——游吟詩人,夏清凌。
一個孤單的蓑衣人,冒著延綿細(xì)雨走在一條泥濘的道上,道路的兩旁,是灰暗的陰森樹林。
灰暗的樹枝枝椏下,雨水在往下滴著,妖嬈的血液混雜在雨中,蔓延,眼前盡是一片血紅。
蓑衣人快步地奔向那些尸體,十幾具無頭尸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有老有少,無一例外的枯瘦成年男性。
似乎是準(zhǔn)備南遷尋求庇護(hù)的流民,有些尸體不遭雨淋的那一部分甚至還有些許余溫——這一場血案最多發(fā)生在半個時(shí)辰之前!
如果是流民的隊(duì)伍,就不可能沒有女性——那么,幸存者就一定被賊寇掠走了。
這就是亂世么?
蓑衣人只露出一只的黑色眸子,不知道想著什么忽然換成毅然決然的眼神,下一個瞬間,她已經(jīng)置身于古樹枝椏之上。
夏清凌在林間,就像一條羽蛇,形如鬼魅,迅如捷雷,她每一腳都踩在堅(jiān)實(shí)的樹干、樹枝的交叉點(diǎn),身體輕若鴻毛,落腳之處蕩漾開的力量,甚至連一片葉也蕩不落。
當(dāng)波斯國日后最出名的刺客將手中喂了毒的暗器對準(zhǔn)波斯國的賊寇時(shí),那群賊寇對于自己生命即將結(jié)束的厄運(yùn)還懵懂無知。
……
形如鬼魅般地穿梭在林間的陰暗處,喂了毒的暗器如今天飄著的雨絲一樣眾多,不一樣的是,暗器可不若細(xì)雨一般柔情。
上次面對的是斯巴達(dá)國的禁衛(wèi)軍,都沒有一合之?dāng),何況是一群烏合之眾……
只是這種同胞相殘的戰(zhàn)功,來得沒有任何意義。
二寶?是這家伙的小名么?不管如何,反正這毫無意義。
只是一群賊寇而已,但是……為什么殺了一個,其他人眼睛都變紅了?這個人的人緣,這么好么?只是群賊寇而已…怎么能比斯巴達(dá)的禁衛(wèi)軍更在乎其他人的生命…?
三叔?一個家族都做了賊么?我才不管你是被逼無奈還是如何,做賊去劫掠其他人的這種家伙……死有余辜而已。
……
賊首的武功不錯,如果不是一時(shí)僥幸,被那一招削掉的,可能會不止是那一段劉海了。
不過,僥幸就是實(shí)力,畢竟活下來的是我,夏清凌。
雖然不明白,為什么在我的長劍刺穿那個賊首時(shí),他說的那一句謝謝。
夏清凌強(qiáng)撐著自己疲倦的身體,努力地?cái)D出一個微笑,想對已成驚弓之鳥的女孩子們說些什么。
可是僅僅是傾斜下腰而已,劍甚至都還插在地上支撐著自己已經(jīng)差不多渾身無力的身體……
那個孩子用恐懼的眼神看著夏清凌,手腳并用地往后退去:“別殺我、別殺我…別殺我……”
夏清凌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為什么會這樣?”
夏清凌的眼神掃向其他女孩,每一個接觸到她目光的孩子,渾身都一顫,像這個孩子一樣往后退。
“明明自己是救她們啊…為什么會這樣…?”
嘴角拉開一個自嘲的笑容,夏清凌淡漠地望著遠(yuǎn)處的樹林,下一個瞬間,她已經(jīng)置身林中。
本來是想踩在樹干或者堅(jiān)實(shí)的枝椏上的,但是一不小心拉傷了剛才所受的傷,夏清凌一向自豪的身法忽然發(fā)揮不了作用,她摔在了泥里。
我還真是……真是多管閑事。
夏清凌努力地用長劍支撐自己站起來,一陣沒有來的顫抖,忽然覺得好冷好冷。
前面的路還很漫長,但是沒差了。
追隨那位公子的話,說不定真的能夠把戰(zhàn)火阻絕在家門之外。
這是亂世啊……
不過,還好有你。
夏清凌看著自己手中的長劍,還好有你。
還有小夜、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