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變了
新年的太陽已第6次爬上村東的河堤。吃過早飯,我坐在酒柜旁寫寒假作業(yè),媽媽坐在炕上鎖扣眼兒。鄰居嬸子家的丹丹一股風似地跑進屋,讓我媽玩牌去。
“丹丹,我不去了,你二大伯今年搞服裝,我玩不成啦!”媽媽沒有放下手中的活兒,笑著說。
丹丹如同足足的氣球一下挨了一針,進門的笑臉一下子不見了。她眨巴眨巴眼便又朝外跑去。
“哎──丹丹,也告訴你媽媽,那20條褲子早點兒做上,別光玩牌,初十就得走貨!
“嗯!”丹丹跑出了院子。
我聽著,心中不由得翻騰起去年那件讓人流淚的往事:
臘月的一個下午,我放學回家,剛掛好書包,拿出書,媽媽也回來了。她紅著臉問我:“你哥呢?”我知道媽又去賭博了,低著頭說:“不知道!”媽看了我兩眼,沒吱聲。我繼續(xù)看書。
一會兒功夫,晚飯熟了,媽一邊往屋拾掇一邊說:“不等你哥了,吃飯吧!今兒個晚了,湊合著吧!”我一看桌上,只有一碗剩菜,一壺開水,氣就不打一處來,可又不敢發(fā)作。便說:“我不餓,不吃了。”沒想這句話仿佛是導火索,媽媽的火氣一下子炸開了。
“好哇!我早知道,你這是嫌我玩牌了!眿寢尡缺葎潉潱袷且盐页粤怂频。
“剛才我回來你就不是味!我還沒老呢,你就管我。我這是遭了什么罪?”媽媽氣得流著眼淚,低頭拿起了炕上的笤帚,用把兒指著我說:“你眼里沒有你媽!”
我沒有動,我想哭。這時,媽媽的笤帚,重重地落在了我的頭上。
我滿面淚水,走出了家門。天那么黑,我的心情是那么沉重,我流著淚一直走到嬸子家……媽媽,我不該惹您生氣,可是,難道您沒有錯嗎?
今天,一年后的今天,媽媽變了,變得對玩牌不那么著迷了,這難道不能說明一點什么?
媽媽坐在炕上,還在一針一針地鎖著衣服上的扣眼兒,那么仔細,仿佛怕縫錯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