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高粱小說讀后感
莫言的男性形象是一以貫之的,他們?nèi)坎皇峭耆,甚至是個混蛋,但于大是大非,民族大義,他們卻是勇敢無畏的挺身而出,是有一種在血液里傳承的東北鄉(xiāng)精神(莫言也對這種精神的退化感到心痛),例如《紅高粱》里寫”我爺爺“土匪余占鰲,壞事做盡,好事干絕,我不得不為這么句看起來莫名其妙的話拍一下大腿,妙!
莫言的小說里是一片野性土地上生命力(性欲為象征的)旺盛的山東高密東北鄉(xiāng)人。
那張藝謀的改編電影呢?(按:莫言參與編。
電影自從獲得第七藝術(shù)的身份確認后,號稱是前六種藝術(shù)的綜合。小說作為文學(xué)藝術(shù)的一種,是否已經(jīng)對電影俯首稱臣了呢?
表面上看是這樣,我們都知道《紅高粱》是張藝謀的《紅高粱》,多少人聽過莫言是什么玩意兒!這其實是不正常的,正是我一直”痛心疾首“的消費主義造成了這種偏差——電影比小說更具消費性。
電影作為一種藝術(shù),它所獲得的表現(xiàn)手段是前所未有的,但作為大眾消費品的它卻容易陷于一個誤區(qū)——追求純視覺的感官刺激,即所謂的“唯漂亮主義”(張藝謀現(xiàn)在存在的主要問題,而他自己對此仍然沾沾自喜)。
原諒我用在線視頻這種糟糕的方式看這部電影,張藝謀這個攝影出身的導(dǎo)演對畫面的追求是一貫的(現(xiàn)在他只追求畫面了),《紅高粱》首先在視覺上是一部“好看”的電影,在這里不用贅述。但有一點我要指出,張藝謀把電影拍到了黃土十八里坡,與莫言小說里有著肥沃黑壤的東北鄉(xiāng)想去甚遠,不知是不是西安電影制片廠不愿為山東省張目,哈哈,一個玩笑。不過張藝謀的這種地域移植總算不是不倫不類,小說的精髓電影里有,那就是那個什么什么(我不愿老說它,有點矯情),抓住這個內(nèi)容,形式可以千變?nèi)f化。
不過即使如此,張藝謀還是對影片的內(nèi)容做了一些改動,這是電影改編的需要,但也是電影這消費主義走狗的可恥保留,例如,對“我爺爺”和“我奶奶”在高粱地里的野合或是日本鬼子剝羅漢爺爺?shù)钠み@血腥場景,電影都是點到為止,對小說內(nèi)容這種削弱,我們不能當(dāng)成什么事情也沒有。但這怨不得張藝謀,他又不是帕索里尼。對至今仍以種種借口不肯推出電影分級制度的中國電影監(jiān)管,我無言以對。要中國電影真能不受這氣,《紅高粱》怕是要被劃到nc-17里去了。
對讀過小說的我來說,被省去的這部分畫面跟李安剪刀手內(nèi)地版《色·戒》是一個性質(zhì),是電影的一種自我閹割,也是對小說的一種精神閹割。
這種閹割同樣表現(xiàn)在對人物形象的處理上,電影里的人物甚至沒有這篇小中篇里的豐滿。
鞏俐的表演雖然賣力,但張藝謀沒給這時的愛人更多的空間,“我奶奶”在電影不夠野性,大部分人可能對劫花轎時,“我奶奶”面露微笑感到不解,光從畫面上是看不出門道的(電影語言的限制),顯得有些突兀。而在小說里,看到“我奶奶”之前的心理活動,此時看到她的笑容,你就可以對這個形象追求幸福(性福)的判斷進行確認了。
姜文的表演很到位,對電影安排給他的角色他游刃有余地完成了。電影對“我爺爺”這個人物進行了刪節(jié),不過老實講,小說里對這個人物的描寫也有點夸張了,這是莫言的嗜好,把男主角寫得神乎其神,無所不能。電影的安排更符合邏輯,觀眾更容易接受,算是改編的成功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