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派的奇幻漂流觀后感
【篇一】
派是一個出生于印度并且同時信仰多個宗教的少年。由于國家變故,父親決定賣掉動物園,帶著動物舉家搬遷加拿大。但是他們卻經(jīng)歷了泰坦尼克號式的沉船事故。經(jīng)過一系列的機緣巧合。派與一群動物登上了救生艇,包括一只腿受傷的斑馬,一只鬣狗,一只猩猩和一只孟加拉虎。在接下來的幾天,鬣狗吃了斑馬,咬死了猩猩。老虎又殺死了鬣狗。自知無法戰(zhàn)勝老虎的派最終選擇與他一起漂流。七個月里,他竭盡所能喂飽老虎,也讓自己活下來。在派與老虎耗盡食物準(zhǔn)備赴死時,他們竟漂到了一個天堂般的島嶼。經(jīng)過短暫的休整,派發(fā)現(xiàn)這其實是一個食人島。于是他們再次開始漂流,直到在墨西哥灣獲救。老虎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如果故事到此結(jié)束,電影確實是一部精彩的漂流記。但當(dāng)派講出第二個版本的漂流后,之前的鏡頭便一幕幕在腦海里閃現(xiàn),之前看似毫無深意的細節(jié)都成了伏筆,打破了這個原本充滿愛與和諧的奇幻之旅,變成了一個血淋淋的殘酷故事。
其實船上并無動物,只有一個斷了腿的水手,一個廚師,派和他的母親。廚師吃掉了水手,又殺死了派的母親,最后忍無可忍的派殺死了廚師。由此看來,第一個故事其實是對現(xiàn)實的隱喻。鬣狗是廚師,猩猩是母親,斑馬是水手,而派就是那只老虎。同時,也暗藏了導(dǎo)演要表達的核心——一個關(guān)于獸性與人性沖突的故事,引起全人類對信仰的思考。派信仰了多個宗教,他認為這樣更接近神。但當(dāng)他經(jīng)歷種種磨難,卻對神產(chǎn)生了懷疑——“我的家人都死了,我把一切都獻給了你,你為什么還要這樣對我?”這與《一九四二》中牧師安西滿有些相似:“如果上帝真的存在,為什么我還會經(jīng)歷這樣的人間疾苦,信仰在人間地獄里崩塌。”派將完整的靈魂分裂成人性與獸性,出現(xiàn)在第一個故事中。老虎是派身上所有求生本能的象征。這其中有為生存而躲避危險的本能——在母親被殺后,他的勇氣取代了恐懼。也有面臨威脅時爆發(fā)出的巨大攻擊力——殺死廚師。而最不容易在文明社會里顯露卻又蘊含著最大能量的,就是在饑餓時不擇手段尋找食物以延續(xù)生命的本能。在它的驅(qū)使下,他突破了道德的防線,吃食同類。而那個對老虎充滿恐懼又試圖去馴服它的少年,就是人性的部分。堅守人性,他才是一個人;而順從獸性,他才能生存。在人性與獸性的矛盾沖突下,派選擇了講血腥的現(xiàn)實轉(zhuǎn)變成一個充滿童話色彩的故事。在影片中,派與作家有這樣一段對話。“你更喜歡哪個故事?”“老虎那個。”“對,你跟隨了上帝。”獸性與人性,就是這樣一個選擇。眼前獸性的事實已經(jīng)發(fā)生,是在獸性中沉淪還是堅信人性會復(fù)蘇?因為心有人性,所以可以選擇相信上帝;蛘哒f因為相信上帝,所以心中的人性一定會復(fù)蘇。面對自己的獸性,派沒有去壓制它,消滅它,取代它,而是對它心存感激。那場暴風(fēng)雨過后,老虎偎依在派的腿上。在那一刻,他心中的矛盾沖突已經(jīng)和解。
中年的派依舊如從前一樣同時信仰著幾個不同的宗教,吃素、祈禱、感恩依舊是他習(xí)慣做下去的事。但他已經(jīng)完全領(lǐng)悟了神父曾經(jīng)對自己說過的話,所以對派來說,神的存在已經(jīng)不必再去證明。派明白他對信仰的懷疑使神更加鮮活,他經(jīng)歷的苦難使他的人生更完整,他的靈魂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因為即使墮入黑暗的最深處,信仰依舊指引著他走了出來。即使犯下了最極致的罪惡,神依舊原諒他,到達彼岸時神還給老虎自由。神從過去就一直存在于他的靈魂中,這是派可以不同于其他人之處。但作為一個普通的人,最終讓他得到普通人可以得到的生活,帶著人性給他的高尚的人格,保留住心底的純真。
【篇二】
看完這部電影,我突然想起了精神分析中那個著名的心理測驗:有一個年輕人去旅行,他帶了五個動物,分別是:獅子、猴子、馬、牛、羊。在他途經(jīng)沙漠時,不幸被沙塵暴吹走了所有的糧食,此時他急需要殺死動物來獲取食物,那他殺動物的先后順序是什么?在這一測試中獅子代表了愛情,猴子代表孩子,馬代表事業(yè),牛代表父母,羊代表配偶。
看完這個,再想想《少年派》,會有什么感觸?
坦白說,到派開講第二個故事之前,我的觀影情緒一直在下降,如果說我對整部電影有什么不滿的話,就是作為通俗理解的“我與老虎海上歷險記”,有些松散和寡淡,備受推崇的3d沖擊,效果也完全在預(yù)期內(nèi)。但是,當(dāng)派坐在病床上,流著熱淚,緩緩講出第二個版本的海上逃生故事的時候,對于我而言,仿佛是從沉睡中一點一點被噩夢驚醒,這時候你才發(fā)現(xiàn)之前似有似無的鋪墊,全都不是閑筆。
吃肉汁飯的信佛教的水手、不尊重信仰的法國廚子、虔誠包容的派的媽媽,與斑馬、野狗、猩猩登船后的遭遇一一對號入座,現(xiàn)實故事版的殘酷,讓人有如墜深淵的恐懼。這部電影最殘酷的地方,是你自己依靠想象力一一重組,自我還原出來的,這比某些電影血腥直白地表現(xiàn)悲劇的方式,可謂更高明。
電影中的日本調(diào)查員不肯相信童話的夢幻,但更不愿相信現(xiàn)實的殘酷,而記者則在猶豫了一會兒之后,選擇了第一個夢幻故事,“你跟隨了上帝”,派做出評價,給出了關(guān)于真實性曖昧又明確的回答。
而我,則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第二個故事。
第一個故事中的孟加拉虎,我的解讀是派自己的另一面,但用獸性來解釋恐怕太草率,派的父親給出過一個解釋——和它你沒有感情,你從他的眼里只能看到自己的倒影。所以海上漂流,講的也是多宗教信奉者、素食者——派與自己相處的故事。派對虎經(jīng)歷了恐懼、共生、馴化、依賴的過程,這個過程也是人在獸性和理性尋找平衡的過程。
在第二個故事中,殘忍的現(xiàn)實尤其是廚師殺死了他母親的時候,派的現(xiàn)實徹底擊潰了他理性的一面,他拿起刀子殺了廚師,這個時候他心中的那只深藏已久的孟加拉虎徹底出籠占了上風(fēng),這正合第一個故事中,為什么孟加拉虎在豺狼咬死猩猩后才突然出現(xiàn)的疑問,也就是說,那只“老虎”其實是派內(nèi)心中現(xiàn)實的殘忍的獸性的一面,派自己則是理性而有信仰的一面。
在“老虎”出現(xiàn)后,“老虎”一直處于上風(fēng),他想馴服卻一直一籌莫展,即使后來和“老虎”也算和平共處,卻也僅限于此。生存手冊當(dāng)然不會告訴派如何馴服猛獸,那只是派的理性一直企圖征服獸性的過程,不過從“老虎”的表現(xiàn)來看,似乎最終還是獸性占了上風(fēng)。幾天后的一個夜里,派看到“老虎”在望著海面,派也望向如鏡子般寧靜的水面,那里他看到了回憶。后來他回憶起了那場讓他失去一切的海難,也許他這時終于明白其實他失去的不只是財產(chǎn),動物,家人,更重要的是他失去了他最初的信仰,也就是這一刻,派的理性重新發(fā)揮出作用甚至一直影響到現(xiàn)在的他。
最后,老虎頭也不回向叢林奔去——此時的旁白是成年派在訴說“人生就是不斷地放下,然而痛心的是,我還沒來得及與你們好好告別。”——當(dāng)人步入社會叢林時,何嘗不是決絕而忘了回頭?
最后我想起在由余光中先生翻譯的英國詩人西格弗利·薩頌 的名詩中:“我心有猛虎,在細嗅薔薇,審視我的心靈吧,親愛的朋友,你應(yīng)戰(zhàn)栗,因為那才是你的本來面目。”人性具有兩面,每個人的內(nèi)心中都有一只猛虎,代表人原始的、內(nèi)在的、本能的一面。而虎穴之外薔薇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