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難忘的事
天很黑,夜很靜。風(fēng)撲撲地吹打著窗戶上的玻璃,窗外的樹,也搖搖晃晃,好似一老翁全身無力,將要倒下。
我害怕,并不是怕這黑,也不是怕這靜,怕的是我那外公會不會像那樹那樣將要倒下。
我的外公剛滿60歲,但是,他肚子里的肝上,已有了許多結(jié)石,出現(xiàn)了肝覆水、肝硬化,其實早在一年前,湘雅醫(yī)院就已經(jīng)確認了他得的肝癌,另外,他的腰上也有了很多大結(jié)石,我們怕他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就只說是肝硬化,一直靠藥物來保命。
早在一個月前,外公又發(fā)病了,媽媽、爸爸、阿姨、姨父,心急如焚的感到了醫(yī)院。但是,天不由人,外公的病情又惡化了,感也疼得更厲害了,疼得沒辦法就打“馬灰”,“馬灰”是毒品呀(為了外公布受病魔的折磨,也就只能打“馬灰”了。)
那時,我正在上課,爸爸來了,他告訴我,外公不行了,叫我去見他最后一面,我聽到這個消息,總以為不是真的。
到了外公家,,媽媽便出來了,給我?guī)Я艘粋口罩,我一抬頭見媽媽的眼睛腫了。一進屋,看見了許多人,還看見了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外公,看見那瘦得只剩下一張皮的骷髏似的臉,我的淚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爸爸把外公的手放在我的手上,外婆則在一旁大聲地說:“湖爹,楊雨婷來了,來看你來了!”媽媽則要我站起來,原來,外公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力量把眼睛睜開,只能通過努力睜開一絲眼縫來看到我,外公的手緊緊的握著我的手,似乎這樣能給他一絲溫暖,讓他感受到親情。我跟外公說了些話,他只能努力的點頭,我的淚不停的流,最后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此時,我是多么希望外公能睜開看我一眼呀,,即使要用我十年的陽壽我也愿意呀!但,這一切都晚了,現(xiàn)在,我只希望,外公能在這世上多留些日子。外公的手還是緊緊的握住我的手。爸爸把外公的手放進被子里,對外公說:“爸,她還要讀書呢!先送她回學(xué)校!”外公點了點頭,于是我回到了學(xué)校。
晚上,我做了個夢,夢見了外公,他被兩個人用擔(dān)架抬上了車,他一直看著我,我一直追,他被送到了車上。我以為夢是相反的,我以為外公不會這么快走。
第二天晚上,爸爸又來了,他叫我背著書包跟他走,我看見爸爸的眼睛也腫了,我心頭一震,怎么了?不會,一定不會,但是,爸爸對我說:“你外公走了,是昨天晚上十點多鐘走的!
我乘著爸爸的車,不遠,就看見了。外公家的燈光亮得刺眼。我進去,看見了那裝著外公尸體的棺材,看見了他的遺照,看見了許多花圈,我走進屋里放聲大哭,好像沒有什么顧慮;貞洀那,那些和外公相處的日子以來是最溫暖的;回憶從前,外公用毛巾把我綁在自行車上,生怕我摔下來的時候是最快樂的,回憶從前,外公教我做作業(yè)的時候,是最開心的。
此時,我是多么想沖到棺材外,多么想再次握住外公那雙在我心中永遠溫暖的手!多么想讓外公睜開眼睛,看我一眼!多么想讓外公張開嘴巴,叫我一聲!多么想外公再次醒來,讓我陪他走過余下的光陰!
我大聲地叫著“外公!”我跪在棺材前,用手捶打著棺材。
媽媽把我拉走,大家都安慰我。媽媽告訴我,外公說的最后一句話,就是要我好好讀書,將來,考上大學(xué),他在九泉之下也會笑的。
我停止了哭泣,心中暗暗發(fā)誓,一定要好好學(xué)習(xí),考上大學(xué)。
外公的去世是我內(nèi)疚,更使我感受到了親情。
外公的去世,是我印象中最深的一件事,是我最難忘的一件事。如果有下一世,我會補全我這一世還沒來得及給他的親情。
這就是我永遠也忘不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