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十六 列傳第三十四
黃久約 李晏 李仲略 李愈 王賁 許安仁 梁襄 路伯達黃久約,字彌大,東平須城人也。曾祖孝綽有隱德,號“潛山先生”。父勝,通判濟州。母劉氏,尚書右丞長言之妹,一夕夢鼠銜明珠,寤而久約生,歲實在子也。擢進士第,調鄆城主簿,三遷曹州軍事判官。有盜竊民財,訴者以為強,郡守欲傅以重辟。久約閱實,囚得免死。累擢禮部員外郎,兼翰林修撰,升待制,授磁州刺史。磁并山,素多盜,既獲而款伏者,審錄官或不時至,系者多以杖殺,或死獄中。久約惻然曰:“民雖為盜,而不死于法可乎?”乃盡請讞之而后行。
久之,復入翰林為直學士,尋授左諫議大夫,兼禮部侍郎,為賀宋生日副使。至臨安,適館伴使病,宋人議欲以副使代行使事,久約曰:“設副使亦病,又將使都轄、掌儀輩行禮乎?”竟令國信使獨前行,副使與館伴副使聯騎如故,乃終禮而還。道經宿、泗,見貢新枇杷子者,州縣調民夫遞進,還奏罷之。
時以貧富不均,或欲令富民分貸貧者,下有司議,久約曰:“物之不齊,物之情也。貧富不均,亦理之常。若從或者言,適足以斂怨,非損有余補不足之道!闭伦跁r領右丞相,韙其議。尋上章請老,詔諭之曰:“卿忠直敢言,匡益甚多,未可使去左右。”遷太常卿,仍兼諫職。
時郡縣多闕官,久約言:“世豈乏材,閡于資格故也。明詔每責大臣以守格法而滯人材,乞斷自宸衷而力行之!笔雷谠唬骸按耸略紫嗖粚僖猓怪G臣言之歟?”即日授刺史者數人。久約又言,宜令親王以下職官遞相推舉,世宗曰:“薦舉人材,惟宰相當為耳,他官品雖高,豈能皆有知人之監(jiān)?方今縣令最闕,宜令刺史以上舉可為縣令者,朕將察其實能而用之!庇种^久約曰:“近日察舉好官,皆是諸科監(jiān)臨,全無進士,何也?豈薦舉之法已有奸弊,不可久行乎?”久約曰:“諸科中豈無廉能人,不因察舉有終身不至縣令者,此法未可廢也!鄙显唬骸盃柵e孫必福是乎?”久約曰:“臣頃任磁州時,必福為武安丞,臣見其廉潔向公,無所顧避,所以保舉。不謂必福既任警巡使,處決凝滯。”上曰:“必福非獨遲緩,亦全不解事,所以罪不及保官者,幸其無贓污耳!本眉s無以對。必福五經出身,蓋諸科人,故上問及之。翌日侍朝,故事,宰相奏事則近臣退避,久約欲趨出,世宗止之,自是諫臣不避,以為常。
章宗即位,久約以國富民貧、本輕末重、任人太雜、吏權太重、官鹽價高、坊場害民、與夫選左右、擇守令八事為獻,皆嘉納之。再乞致仕,不許,授橫海軍節(jié)度使以優(yōu)佚之。明昌二年致仕,卒。久約雋朗敢言,性友弟,為文典贍,有外祖之風云。
李晏,字致美,澤州高平人。性警敏,倜儻尚氣。皇統(tǒng)六年,登經義進士第。調岳陽丞。再轉遼陽府推官,歷中牟令。會海陵方營汴京,運木于河,晏領之。晏以經三門之險,前后失敗者眾,乃馳白行臺,以其木散投之水,使工取于下流,人皆便之。丁內艱,服除,召補尚書省令史。辭去,為衛(wèi)州防御判官。世宗素識其才名,尋召為應奉翰林文字,特令詣閣謝,上顧謂左右曰:“李晏精神如舊!蔽縿谏跸。時方議郊禮,命攝太常博士,俄而真授。為高麗讀冊官,五遷秘書少監(jiān),兼尚書禮部郎中,除西京副留守。世宗謂侍臣曰:“翰林舊人少,新進士類不學,至于詔赦冊命之文鮮有能者,可選外任有文章士為之!弊笥遗e晏,上曰:“李晏朕所自識。”于是召為翰林直學士,兼太常少卿。以母老乞歸養(yǎng),授鄭州防御使,未赴,母卒。起復為翰林直學士。
世宗御后閣,召晏讀新進士所對策,至“縣令闕員取之何道”,上曰:“朕夙夜思此,未知所出!标虒υ唬骸俺挤罹靡,但無路不敢言。今幸待罪侍從,得承大問,愿竭所知。”上曰:“然則何如?”對曰:“國朝設科取士,始分南北兩選,北選百人,南選百五十人,合二百五十人。詞賦經義入仕之人既多,所以縣令未嘗闕員。其后南北通選,止設詞賦一科,每舉限取六七十人。入仕之人既少,縣令闕員,蓋由此也。”上以為然,詔后取人毋限以數。尋擢吏部侍郎,兼前職,諭旨曰:“卿性果敢,有激揚之意,故以授卿,宜加審慎,毋涉荒唐!倍頌橹卸悸吠婆攀,遷翰林侍講學士,兼御史中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