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五 蜀書十五 鄧張宗楊傳第十五
張表有威儀風(fēng)觀，始名位與戲齊，后至尚書，督庲降后將軍，先戲沒。祁、汰各早死�！緫蛲h后進(jìn)有李密者，字令伯。華陽國志曰：密祖父光，朱提太守。父早亡。母何氏，更適人。密見養(yǎng)於祖母。治春秋左氏傳，博覽多所通涉，機(jī)警辯捷。事祖母以孝聞，其侍疾則泣涕側(cè)息，日夜不解帶，膳飲湯藥，必自口嘗。本郡禮命不應(yīng)，州辟從事尚書郎，大將軍主簿，太子洗馬，奉使聘吳。吳主問蜀馬多少，對曰："官用有馀，人間自足。"吳主與群臣?xì)摰懒x，謂寧為人弟，密曰："愿為人兄矣。"吳主曰："何以為兄？"密曰："為兄供養(yǎng)之日長。"吳主及群臣皆稱善。蜀平后，征西將軍鄧艾聞其名，請為主簿，及書招，欲與相見，皆不往。以祖母年老，心在色養(yǎng)。晉武帝立太子，徵為太子洗馬，詔書累下，郡縣偪遣，於是密上書曰："臣以險釁，夙遭閔兇，生孩六月，慈父見背，行年四歲，舅奪母志。祖母劉，愍臣孤弱，躬見撫養(yǎng)。臣少多疾病，九歲不行，零丁孤苦，至於成立，既無伯叔，終鮮兄弟，門衰祚薄，晚有兒息。外無期功強(qiáng)近之親，內(nèi)無應(yīng)門五尺之童，煢煢孑立，形影相吊。而劉早嬰疾病，常在床蓐，臣侍湯藥，未曾廢離。逮奉圣朝，沐浴清化，前太守臣逵察臣孝廉，后刺史臣榮舉臣秀才，臣以供養(yǎng)無主，辭不赴命。詔書特下，拜臣郎中，尋蒙國恩，除臣洗馬，猥以微賤，當(dāng)侍東宮，非臣隕首所能上報。臣具表聞，辭不就職。詔書切峻，責(zé)臣逋慢，郡縣偪迫，催臣上道，州司臨門，急於星火。臣欲奉詔奔馳，則劉病日篤，茍順?biāo)角椋瑒t告訴不許，臣之進(jìn)退，實為狼狽。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凡在故老，猶蒙矜愍，況臣孤苦，特為尤甚。且臣少仕偽朝，歷職郎署，本圖宦達(dá)，不矜名節(jié)。今臣亡國賤俘，至微至陋，猥蒙拔擢，寵命優(yōu)渥，豈敢盤桓，有所希冀？但以劉日薄西山，氣息奄奄，人命危淺，朝不慮夕。臣無祖母，無以至今日，祖母無臣，亦無以終馀年，母孫二人，更相為命，是以區(qū)區(qū)不敢廢遠(yuǎn)。臣今年四十有四，祖母劉今年九十有六，是臣盡節(jié)於陛下之日長，報養(yǎng)劉之日短也。烏鳥私情，愿乞終養(yǎng)。臣之辛苦，非徒蜀之人士及二州牧伯所見明知，皇天后土，實所共鑒。愿陛下矜愍愚誠，聽臣微志，庶劉僥幸，保卒馀年。臣生當(dāng)隕首，死當(dāng)結(jié)草，臣不勝犬馬怖懼之情！"武帝覽表曰："密不空有名也。"嘉其誠款，賜奴婢二人，下郡縣供養(yǎng)其祖母奉膳。及祖母卒，服終，從尚書郎為河內(nèi)溫縣令，政化嚴(yán)明。中山諸王每過溫縣，必責(zé)求供給，溫吏民患之。及密至，中山王過縣，欲求芻茭薪蒸，密箋引高祖過沛，賓禮老幼，桑梓之供，一無煩擾，"伏惟明王孝思惟則，動識先戒，本國望風(fēng)，式歌且舞，誅求之碎，所未聞命。"自后諸王過，不敢有煩。隴西王司馬子舒深敬友密，而貴勢之家憚其公直。密去官，為州大中正，性方直，不曲意勢位。后失荀勖、張華指，左遷漢中太守，諸王多以為冤。一年去官，年六十四卒。著述理論十篇，安東將軍胡熊與皇甫士安并善之�！�
戲以延熙四年著季漢輔臣贊，其所頌述，今多載于蜀書，是以記之於左。自此之后卒者，則不追謚，故或有應(yīng)見稱紀(jì)而不在乎篇者也。其戲之所贊而今不作傳者，余皆注疏本末於其辭下，可以觕知其仿佛云爾。
昔文王歌德，武王歌興，夫命世之主，樹身行道，非唯一時，亦由開基植緒，光于來世者也。自我中漢之末，王綱棄柄，雄豪并起，役殷難結(jié)，生人涂地。於是世主感而慮之，初自燕、代則仁聲洽著，行自齊、魯則英風(fēng)播流，寄業(yè)荊、郢則臣主歸心，顧援吳、越則賢愚賴風(fēng)，奮威巴、蜀則萬里肅震，厲師庸、漢則元寇斂跡，故能承高祖之始兆，復(fù)皇漢之宗祀也。然而奸兇懟險，天征未加，猶孟津之翔師，復(fù)須戰(zhàn)於鳴條也。天祿有終，奄忽不豫。雖攝歸一統(tǒng)，萬國合從者，當(dāng)時俊乂扶攜翼戴，明德之所懷致也，蓋濟(jì)濟(jì)有可觀焉。遂乃并述休風(fēng)，動于后聽。其辭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