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紀三十一 起柔兆涒灘正月,盡強圉作噩六月,凡一年有奇
寧國路長槍元帥謝國璽寇吳廣興府,元帥鄧愈擊敗之,擒其總管武世榮,獲兵千馀人。
是歲,詔:“沿海州縣為賊所殘掠者,免田租三年!
河南行省左丞相臺哈布哈駐軍南陽、嵩、汝等州,叛民皆降,軍勢大振。
陜西行臺監(jiān)察御史李尚絅上《關(guān)中形勢急論》,凡十有二事。
命大司農(nóng)司屯種雄、霸二州以給京師,號“京糧”,以浙西被陷,海運不通故也。
義兵元帥方家努,以所部軍屯杭城之北關(guān),鉤結(jié)同黨,相煽為惡,劫掠財貨,白晝殺人,民以為患。江浙行省平章慶圖言于丞相達實特穆爾曰:“我?guī)煙o律,何以克敵!必斬方家努,乃可出師!边_實特穆爾遂與慶圖入其軍,斬首以徇,民大悅。
既而苗軍帥楊鄂勒哲進右丞,以功自驕,因求取慶圖女,慶圖初不許。時苗軍勢盛,達實特穆爾方倚以為重,強為主婚,慶圖不得已以女之與。
廣西苗軍五萬,從元帥阿爾斯藍沿江下抵廬州,淮東都元帥余闕移文,謂苗蠻不當使之窺中國,詔阿爾斯藍還軍。苗軍有暴于境者,即收殺之,凜凜莫敢犯。時群盜環(huán)布四外,闕居其中,左提右挈,屹為江淮一保障。論功拜江淮行省參政,仍守安慶,通道于江右,商旅四集。
池州趙普勝率眾攻城,連戰(zhàn)三日,敗去,未幾又至,相拒二旬始退;懷寧縣達嚕噶齊伯嘉努戰(zhàn)死。普勝本巢湖水軍,降于徐壽輝,驍勇,善用雙刀,號為“雙刀趙”云。
至正十七年年
春,正月朔,日有食之。
己丑,杭州降黑雨,河池水皆黑。
辛卯,命山東分省團結(jié)義兵,每州添設(shè)判官一員,每縣添設(shè)主簿一員,專率義兵以事守御,仍命各路達嚕噶齊提調(diào),聽宣慰使司節(jié)制。
二月,丙午朔,吳國公遣將耿炳文、劉成自廣德趣長興,張士誠將趙打虎以兵三千迎戰(zhàn),敗之,追至城西門,打虎走湖州;戊申,克長興,獲戰(zhàn)船三百馀艘,擒士誠守將李福安、達實曼等,義兵萬戶蔣毅率所部二百人降。
壬子,賊犯七盤、藍田,命察罕特穆爾以軍會達爾瑪齊爾守陜州、潼關(guān)。哈喇布哈由潼關(guān)抵陜州,會豫王喇特納實哩及定珠等同進討。
癸丑,以征河南許、亳、太康、嵩、汝大捷,詔赦天下。
戊辰,知樞密院事托克托復邳州,調(diào)客省使薩爾達溫等攻黃河南岸賊,大破之。
壬申,劉福通遣其黨毛貴陷膠州,簽樞密院托歡死之。
甲戌,倪文俊陷峽州。
是月,李武、崔德等破商州,攻武關(guān),遂直趣長安,分掠同、華諸州,三輔震恐。時豫王喇特納實哩及省、院官皆恟懼,計無所出,行臺治書侍御史王思誠曰:“察罕特穆爾之名,賊素畏之,宜遣使求援,此上策也!笔貙⒖制滠埣,論久不決,思誠曰:“吾兵弱,旦夕失守,咎將安歸!”乃遺書察罕特穆爾曰:“河南、陜西兩省,互為唇齒,陜西危則河南豈能獨安!”察罕特穆爾得書大喜,遂提輕兵五千,與李思齊倍道來援。入潼關(guān),與賊遇,戰(zhàn)輒勝,殺獲以億萬計,賊馀黨皆散潰,走南山,入興元。
詔授察罕特穆爾陜西行省左丞,李思齊四川行省左丞。
詔以高寶為四川行省參知政事,將兵取中興路,不克,倪文俊遂破轆轤關(guān)。
三月,乙亥,義兵萬戶賽甫鼎、阿密勒鼎叛據(jù)泉州。
庚辰,毛貴陷萊州,守臣山東宣慰副使釋嘉納死之。
壬午,吳將徐達等克常州。
初,常州兵雖少而糧頗多,故堅拒不下。及誘叛軍入城,軍眾糧少,不能自存,達等攻之益急,呂珍宵遁,遂克之。改常州路為常州府。達又與常遇春、桑世杰率兵徇馬馱沙,克之。
甲午,毛貴陷益都路,益王邁努遁;丁酉,陷濱州;自是山東都邑皆陷。以江淮行樞密院副使董摶霄為山東宣慰使,從布藍奚擊之。
既而中書省臣言:“山東般陽、益都相次而沒,濟南日危,宜選將練卒,信賞必罰,為保燕、趙計,以衛(wèi)京師!辈粓。
監(jiān)察御史張禎上疏陳十鍋,以輕大臣、解權(quán)綱、事安逸、杜言路、離人心、濫刑獄六者為根本之禍,以不慎調(diào)度、不資群策、不明賞罰、不擇將帥四者為征伐之禍,所言多剴切。其事安逸、不明賞罰二條,尤中時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