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月中,老爸老媽總會回下面縣城度周末,美其名曰“呼吸新鮮空氣!”,說白了,是回縣城老宅收取房租。
這個月,二老參加新馬泰七日游,臨走,將本月收取房租的重?fù)?dān)交給我,千叮萬囑,怕我記不住,老爸還特地寫了份備忘錄,逐條細(xì)述,實不亞當(dāng)年諸葛孔明為劉備去東吳會親對保駕的趙云耳提面授之精心部署。老爸的目光殷切期待,身為人子,我只能苦笑應(yīng)允。末了,老媽的一句“二樓的李阿姨要搬家,周末你一定得趕到!币豢跓岵铔]注意差點(diǎn)沒嗆暈我。
那個周末,我前往40公里外的縣城收取了房租。莫軍約了我。
那晚莫軍在他新開的酒吧招待我。燈紅酒綠后,酒意上來,莫軍忽然說起“明清”這倆字。我的心無端抽搐,轉(zhuǎn)頭看他,燈光下,莫軍的眼睛紅紅的,晶瑩閃亮。
“莫軍,你醉了!蔽也蝗坛庳(zé)他,潛意識中,我抗拒這倆字。
“我沒醉!蹦姾鋈淮舐暤。
“我走了。”我起身拿了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嗨,哥們,別這樣!”莫軍攔住我,見我堅持,“那我送你!
我和莫軍就象很多年前一樣在某些個深夜漫無目的閑逛大半個縣城,所不同的是那時陪我的還有那個叫明清的女孩。
夜已深,我和莫軍坐在路旁的安全島抽煙!斑@些年我一直忘不了明清。”莫軍喃喃。“我知道,兄弟!蔽遗呐乃募。
莫軍喜歡明清很多年了,明清卻只是當(dāng)他哥哥!跋矚g是一種不由自主的沖動,”當(dāng)年的明清這樣否定了莫軍,“莫軍只能是好哥哥!
我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愛情,直到某日關(guān)于愛情的種種傳說一一在我身上應(yīng)驗,個中滋味,實難細(xì)述;秀敝,愛情又離我而去,轉(zhuǎn)瞬間,消失了蹤影。所有涉及失戀的字眼排山倒海般堆砌我傷痕累累的一顆破心。當(dāng)我怨天怨地鬼哭狼嚎詛咒老天造物弄人發(fā)誓砸爛舊世界的時候,明清在我身邊,那前世帶來的默契,那理解之后的寬容,那一個個無眠的暴躁的夏天的夜晚,那個相思成災(zāi)痛苦難當(dāng)?shù)氖罴伲髑逶诹胰障驴次液湍姽嗷@,為我們歡呼,給我們遞上冰水。
“如果當(dāng)初明清選擇我,也許我們的人生又是一番天地。”莫軍狠狠吸口煙,瞇縫著眼。
“明清不適合你!如果再回到從前,她還是不會選擇你!蔽也幌肽娮云燮廴,也不想他總沉泯往事,讓所謂的假設(shè)掩蓋事實。
“你和明清總是說的一樣!蹦姷皖^掐滅煙。
“如果那年咱們仨一塊去南方讀書,現(xiàn)在又會怎樣?”半晌莫軍冷不丁冒出一句話。
這句話一定觸及我心底的一些自己也不想弄清楚的困惑。那年高考,明清去了南方的一所大學(xué),莫軍放棄自己的高分隨著明清去了南方。明清希望我能同行,可是我終究選擇了北去的列車,去追逐曾經(jīng)的夢想,去圓那殘缺一年的夢,去見那給了我初戀的女孩。
“夠了,莫軍,你一大老爺們忒羅嗦了!”我站起身拍拍衣服,“走了!
“你去哪?”莫軍也起身。
“還能去哪,回去睡覺!蔽也焕硭ソ诌呎惺执虻幕丶宜X。
不知道什么原因,輾轉(zhuǎn)反側(cè)就是沒睡意。開了cd,明清喜歡的《yesterday once more》流淌開來。一段已逝的往事,一段塵封的記憶,隨著音樂彌漫開來。明清還是老樣子,長發(fā),白膚,亮眸,還有與之極不符的那份理性?ㄅ钐氐膬(yōu)美漫延著,滲透著。
“明清,別總踩我腳,”我在教她跳舞,她的緊張常常惹來我的嘲笑,“放松,明清,老天爺很公平,我既然這么聰明,你當(dāng)然就得顯笨了!
明清并不接招,她一貫的冷靜讓她很快與我配合的有模有樣。我們隨著音樂起舞旋轉(zhuǎn),明清的長發(fā)飛揚(yáng)著,空氣中回蕩著她開心的笑聲。
驀地,我忽然感受到她的恐懼,是,是恐懼!我一直都能夠感受到她的感受!拔乙吡。”明清的眼里忽然有淚水流下。
“不要走!”我握緊她的手。
她凄楚地?fù)u頭,“沒用的!
“明清,你告訴我,怎樣才能留住你!”我急急問。
※本文作者:尼古丁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