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萬物的成長在加速,已經(jīng)趕超時光。是不是物質太豐盛了,所以花期提前?是不是精神太富裕了,所以傷感。
去年九、一是個值得惦記的日子,因為兒子終于上學了。他站在秋風里,看著校門外落英滿地,仰著小臉天真地問:
如果樹葉都飄落了,樹媽媽會不會哭?
化做春泥么?看看這平整的水泥地,我該怎么回答。我想,落葉只是秋天一件美麗的衣裳吧。風中的裙裾,飛揚著一種略帶憂傷和寂寞的美。
也許,大自然間萬物的生長和衰落本是尋常,是我們豐富的心賦予它太多的傷感。其實,就連那刻骨銘心的愛情,也不正象這秋風中的片片落葉,有一天也會凋零么。
新舊更替,一路成長歡歌,愛也如此吧。我是個多情的女人,從來只為愛情折腰。新世紀的氣候不太適合天長地久,從一而終只是個神話。
如果愛情不在,只有冷漠,我會離開。比如這落葉隨風,一個人喧嘩,一個人寂寞。
所以,我大笑著對兒子說,看看,這滿地的落葉多美!咱撿幾片葉子到江里飄小船吧。那天,老媽和兒子蹲在岸邊,玩到鞋子都濕透。
活著真不容易,這么平凡又艱辛的日子,撐著笑也算一種堅強。
記得那天自己穿的是一件豆綠色的長裙,第一次面對兒子的老師嘛,很有點刻意打扮的味道。兒子夸張的說,媽媽你今天是個美女,以后出門就這么穿。
哈哈,秋風啊,你看你看我的笑臉,煙花爛漫。
早上在學校磨蹭了半天,沒報上名,兒子很失落。因為摟下的小盈盈早和他盤算好繼續(xù)同班。說到這小姑娘,從一歲半就是兒子同園,兒子很照顧的,典型的護花使者。老師說的,平時只要小盈盈在舞臺上表演,兒子的眼睛總是盯足了,一臉燦爛。我笑,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竹馬青梅?
報名的事第二天總算落實好。兒子緊張地問:盈盈和我在一起嗎?不在啊,其實沒什么。回頭看看兒子,小臉都暗淡了。小樣,一班和二班,不就隔一道走廊嘛。說實話,老媽心里也有點郁悶,現(xiàn)在的孩子,孤單得讓我們想掉淚。趕緊跑到二班問盈盈,要不要換到一個班?我不要!聽這回答,我看兒子都差不多哭了。很受傷的樣子。
那以后,兒子從來沒和小盈盈打過招呼,自尊心真那個強啊。偶爾提醒他到樓下找盈盈玩,我不去,她干嘛不可以來找我。得,這回老媽支持你,哈哈。。
兒子象我。其實我也這德行。再怎么清貧不濟,骨子里總算還透著一點點清高和傲氣。
之后再見盈盈,兒子明顯疏遠了。我不知道該怎么說,人緣那么微秒,不好強求。
當然,我不會愚蠢地以為小家伙這種依戀是一種愛情萌芽。在這樣純真的歲月,應該是一個人內(nèi)心一種最本真的情懷,就像漫山遍野的土壤那么樸實。
一個人總該多一點人情味的。我很贊賞孩子。只有情感細膩的心才會體會到真正的美,包括未來生活和愛情。但一個人又不能活得太卑微,就算落得只剩下傲氣,也自有一番賞不盡的風華。
兒子依舊活潑開朗。每天6點半起床,自己上學。愛學習,愛玩具,愛動畫。誰說單親的孩子注定孤僻?性格也需要環(huán)境來打磨,世間萬事沒有定數(shù),我不信邪,事在人為。
第一次期末考試,我有點緊張。因為我希望兒子從此信心百倍。小家伙平時馬虎成性,老媽不“羅嗦”誰羅嗦。如果要為天下的母親申請一個專利,除此還有什么更適合?
領成績單那天,老媽心里十五只掉桶七上八下。還沒走到校門口,只見兒子手舉獎狀歡呼撲來:媽媽我得三好學生啦!嘻嘻。細看,兩科差點滿分,挺逗人樂的。
媽媽,以后你不用擔心我了吧。兒子突然換一種低沉的聲調(diào)小聲說。哈哈,這孩子。
其實,媽媽對孩子的牽掛就象那高高的珠穆朗瑪峰,象那日夜奔騰的江河水,試問天下哪一個母親能及,何時何日才能走到盡頭?一個人,一輩子,不為孩子擔心,不為至愛的人牽掛,那不算一個情義中人。
※本文作者:寂靜的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