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古詩
標題似乎寫嚴重了,我怎么能與古詩并列呢?我沒有什么值得讓人銘記的事跡,我也寫不出一首古詩。只是我對古詩有一份個人的喜愛罷了。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對于某時某事某人,總會突然從口中蹦出一兩句古詩。迎接新生的時候,回想到自己大一剛來的時候,再看看周圍熙熙攘攘的校園,何曾相識!只是,我會問身邊的人:“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是什么意思?許多次下午從校園的鐘樓前經(jīng)過,看到依然蔚藍如海的天空中盤旋回合的咻咻的燕子,我會想到: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三下鄉(xiāng)的某個晚上,隊員閑步校園,談天論地,望著黑夜中遠處點綴著幾家燈火,寂靜蟲鳴,星月交輝,應是內心愉悅之情,我會叨念蘇軾為亡妻所寫的悼詞: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料想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即使記憶中殘存的古詩碎片不完整我也會把它百度出來,一字一頓,一筆一畫,或讀或寫。
我不曉得這算不算熱愛抑或特意展示給旁人看,他們看見我無故地念出一句詩詞,總會投來詫異的眼光,覺得我這個人很奇怪。但有什么關系,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和想到的念出來,只求那一刻詩與情的恰如其分地契合,或是交融。
我知道,我不是一個詩詞的創(chuàng)造者,我只是一個詩詞的傳遞者。
我是從何時起喜愛上古詩的?記得小學時,一個客人給我們家捎來很多本諸子百家與詩詞鑒賞,后來聽說,是父親買的托人帶來的。我翻過諸如《老子》《孟子》《韓非子》,但晦澀的文句,不覺乏味,就撂下了,而那四本古詩詞鑒賞:有唐詩鑒賞、元明清詩鑒賞、宋詩鑒賞以及宋詞鑒賞,我唯獨喜愛最后一本,不僅是因為有通俗易懂的鑒賞,還是因為喜歡亡國之音哀以思的李后主;豪邁婉約兼并的一代大家蘇東坡;也欣悅于辭藻華麗的周邦彥;更敬佩女中豪杰李易安……還有許多:嫉惡如仇的辛棄疾,三蘇中的蘇洵和蘇轍,且去填詞的柳三變,詩風怪絕的黃梅詩人賀鑄……現(xiàn)在憶起依然歷歷在目、如數(shù)家珍,盡管我已有三年不碰那本宋詞鑒賞了。
為什么要讀詩,讀古詩有什么用呢?我不知道,除了應付考試,大概就沒什么用處了。這個紛繁浮躁的社會,大家都提倡實用至上,利益至上,對于并沒有體現(xiàn)太多的實用性的古詩,人們慢慢遺忘了她。我不申辯,也不呼號,既然沒有多少人賞識她,那就隨他們吧。唯一不變的,是我對詩詞特別始終的喜愛。記得高中有一個同樣喜愛詩詞的好友,不僅吟詩,還做詩,他總是以詩歌之名,疏解心中的郁結,或爽朗內心的歡狂,這樣的才華,令人欽羨,同時注定是不被大多數(shù)人所理解。但我卻堅定地支持他,我們在夜深人靜之時放歌,“契闊談宴”,竟惹得上下左右宿舍的人投訴。那時的我們,學習再苦再累也不怕,只要吟著李太白的“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薄ⅰ疤焐也谋赜杏,千金散盡還復來”,內心就會打滿雞血,一頭扎進書堆中。我也遇見曾經(jīng)愛慕的女生,她愛納蘭容若,愛他的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我笑了,找來他的詩詞,不過是清朝沒落的詩詞中的余暉,她大概是看安意如的書看多了。曾多少次借給她書,但卻多少次錯過了預設的對白。我沒有懊悔,只是笑著,明白她為什么愛那句詩歌,人生若只如初見。
如今,他和她早已各奔東西,我留在了這里,依然堅守著,堅守著對古詩的喜愛。在大學里,我遇到了更多的挑戰(zhàn),我不自怨自艾,有時又被家里的事情煩悶不已,經(jīng)歷了一些失敗和挫折,感覺少了和他人的溝通,我有點不知所措了,F(xiàn)在,當我面對電腦,打下曾經(jīng)對古詩的喜愛時,心中又點燃了熱情,“沉舟側伴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我相信自己的能力,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讀古詩確乎沒有什么用,如果是非要有什么用的話,那就是她給了我內心無垠的精神力量,讓我無畏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