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憶深處的染綠的聲音
老家在一個小鎮(zhèn)旁,很僻靜。家里也有土地,時常耕種一些如紅薯、山藥之類的作物。所以爺爺總是在耕種、吃飯、看電視。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干。那年我回老家過春節(jié),他仍在那塊地里,踏著泥濘的土地,勞作著,也在收獲著。
耙地的聲音清晰可聞,環(huán)繞在不遠處山中。到爺爺?shù)牡乩锟偸且?jīng)過一片泥地,我的腳上全是泥,但爺爺總是說:“沒付出就沒有回報!
爺爺沒什么文化,不懂得寫字、畫畫,甚至什么叫飛機都不知道。這句話已經(jīng)得算爺爺最高深的一句話——畢竟沒文化吧!
但別說爺爺沒文化,爺爺?shù)牡貐s風(fēng)水好:前面一湖,后面一山;上面一耙子,下面一人。只差沒有豎一牌子,花果山福地,水簾洞洞天了吧。如此一塊地,怎能不結(jié)出好果實呢?
可爺爺撂下我不管了,耙地的聲音再次響起,空氣里醞釀著一股新鮮的茶香,和潤濕的空氣混合在一起,融入耙地的聲音。氤氳在空氣中的聲音又被釋放,在群山中回響,延綿不絕,日光照在爺爺微微彎曲的背上,溫暖而舒適;耙下,土地分成一半,一半是留下四道溝壑的土地,一半是遍布油菜花的土地;時不時有水落在地里——噢,那是爺爺?shù)暮孤,也就是它滋養(yǎng)了土地——不,現(xiàn)在也只是它在滋養(yǎng)著土地。
種子被舒服、閑適地埋在土地里,晌午的陽光照在爺爺堅毅的臉上——一張遍布皺紋的臉,爺爺聽到了——那埋在地下的生命之花即將怒放。
又是一年春天,爺爺可能還守護在那塊地旁——因為,我聽到了,聽到了我記憶深處最美的聲音——那染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