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
在數(shù)學課上,盡管是安排在一天中繁重而勞累的課程當中最精神的第二節(jié)課,可雖然如此,大家卻依然無力地趴在桌子上垂頭喪氣的聽著,最精神的唯有滔滔不絕的數(shù)學老師在那里津津有味的——罵著我們。
我翻著從家里帶來的新買的《野性的呼喚》——噢!這本書的作者和譯者真是太棒了!這是續(xù)我摯愛的那本《悲慘世界》后最最讓我著迷的書,他簡直讓我愛不釋手,全身心著迷于此。尤其是在這種令人煩躁不安、痛不欲生的數(shù)學課上看,簡直是一大享受!甚至比剛從圣昆丁州立監(jiān)獄釋放出來更加喜悅!
我把書藏在抽屜里靜悄悄地看著,滿以為會平安無事的開心的度過這節(jié)課。
一節(jié)不枯燥反而充滿生機的課。
可我錯了,特錯大錯!
黑暗總是隨著光明到來,老師也總是趁我沉醉于此時悄悄繞到我身后。
直至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醒悟過來。
他搶走了我的書,扔到了講臺上,連聲對不起都沒說——雖然他不需要。
我在他轉(zhuǎn)向我之前對他吐了下舌頭以表示我的氣憤,然后在他銳利的目光下乖乖看起了數(shù)學書——出于無奈,也出于被迫。
可還沒完呢。
我可不會就此罷休
幾分鐘后,我的手情不自禁地摸向了書桌右上角半米高的書山。眼睛在一排排書名中掃視著。
“反正不看數(shù)學!蔽疫@樣想著,也就加大了我的決心和勇氣。我的目光在《牛虻》上停留的一會,但又跳到了別地去了——關(guān)于它,我并不想多說什么,主要是那個——內(nèi)容——算了,這里不方便多說。
總之,經(jīng)過再三猶豫后,我抽出了英語書。
下午英語要默寫,沒默寫完又要被留堂了。
幾分鐘后,我的英語書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性的呼喚》上安靜地躺著。
但這回卻并非我沉醉其中——這對于大家——最起碼對于我是不可能的。面對這些七零八湊,東倒西歪,稀里糊涂的符號,我一直以來都是強忍著撕碎它然后到西枝江里的沖動去看的,仿佛我是為了施舍它、可憐它才去看的。我不喜歡英語,沒有為什么。
英語書是冰冷的,跟鐵一樣,一頭扎進去只會受傷;其它有趣的書是柔和且溫暖的,走進去就會進入一個廣闊無垠的世外桃源——但絕不是桃花源記的那個樣子。
哎,跑題了呀。
嗯,對。原因就是老師來的太突然,幾乎是跑著過來,快到我來不及收回書,對,就是這樣。
下課后,老師幸災樂禍的把我叫來,告訴我想拿書就向老聶要。
我該怎么形容他此時的樣子呢?
你看那數(shù)學老師‘想老聶要’的話,和旁邊一伙青面獠牙的同學的笑,和前幾天一個死刑犯死前的話,明明是暗號。我看出他話中全是毒,笑中全是刀。他的牙齒,全是白歷歷的排著,這就是吃人的家伙。
過了一會,我湊近老聶辦公室的門前督了一眼,靜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