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代2》觀后感
1里面缺乏背景的人物,到了2中繼續(xù)缺乏背景;十里洋場只是符號,套上哪個環(huán)境都一樣,影片深陷的還是幾個枯燥人物的死磕;勵志、披露、物質都是表象,編導表達的僅是自己內(nèi)心非常個人化的干巴巴的小矯情。名為女性視點,其實是利令智昏的孤家寡人對女性心態(tài)的想象,是君主命令姬妾所應該有、且只允許有的狀態(tài)——以對君權財富的臣服統(tǒng)領自己的一切行為,亦即權力財富的附屬品;因為除了權力與財富,君主往往一無所有,不讓女子們渴求這個,君主如同乞丐;影片的核心意識是,不迷戀男性肉體與男性財富的女人沒有前途;極力地渲染黑暗,急不可耐地與上一部的和美輕快區(qū)分開來,做賊心虛地告訴大家:沒你們想的這么膚淺,你們看,還有這個,還有這個……仿佛罩上撕裂、背叛、懷疑、被利益擊倒的時髦概念,影片就有了深度;仿佛從窮酸的小陽臺小發(fā)布會移駕到洋氣的大別墅大會所,格調就有了攀升;套用片中的臺詞,這是用各種高級的過程來襯托影片的結果有多低級。不必詬病它較第一部對男色更為變本加厲的渲染,或角色們統(tǒng)一分配的兩個字的名字,以及如定做般的雷同的長相,那只是導演的個人趣味;也不想譏諷臺詞里終于吐出了幾個大牌,那也只是導演喜歡“有質惑”的東西——電影的核心在人物,人物可以曇花一現(xiàn),惜字如金,也可以膚淺輕飄,歹毒卑劣,但背后一定得深藏掌故:隱秘的過往,浩瀚的心性,滴水藏海,各含千秋,水有源,樹有根,使觀眾見一葉而知天下秋。而此片人物毫無靈魂可言,不是我們周邊實實在在的人,那一個個端著氣、憋著勁擠出來的臺詞,沒有骨肉只有皮相的堆砌,松弛的人物反應,以及前后不一貫的人物言行,怎么看都是傀儡,像學;騿挝晃乃囃頃男∑烦髴颍胁蝗缃o低幼孩童看的卡通角色鮮活。熒幕劇作本是虛幻,任意發(fā)揮,詩無達詁,都無可厚非,只要能模擬真實,就能觸動人心;但無論怎樣開脫,郭的智術短淺、導功薄弱都難辭其咎。
郭或許是個天才,并非指寫書或拍片,他是一個頑強的野心家與活動家。文化產(chǎn)品只是其表現(xiàn)形式與實現(xiàn)手段。一朝偶成,無限利用。他有足夠的狡猾辨識他必須要做的屈伸,也有充分的柔韌去做到常人做不到的妥協(xié)。他的嚴肅可以在無聊的荒土里培植出一個意義,他的認真可以在膚淺的王國里挖掘出一片深沉。他把面上的東西做得有聲有色,盡態(tài)極妍,就如同他的書和他的臉:把一切心思花在雕琢現(xiàn)象,把所有觸角放在風聲前沿;用百分之百的心機去人造感動,量產(chǎn)情懷,用近乎病態(tài)的刻意去捏造隨意,批發(fā)自然;以精準無比的洞察,去鉆國情的空子,用責無旁貸的狠辣,去凍結特定人群轉瞬即逝的無知。全情投入,變化無窮,但求利己——這是當下社會分娩出的最得時代真?zhèn)鞯奶,遺傳了它最強的基因:殺雞取卵,成王敗寇;趨炎附勢,層層奴役。他與他的一切都是最恰如其分的商品,典型得除了商品屬性別的一無所有,毫無重量,絕對純凈;正如他那過于懂事、耳聽八方、拳打腳踢的一攬子買賣,都堆在面上:太太小姐,物質虛榮,應有盡有……除了靈魂——那份自由自在、鷗鷺忘機的赤子之心,以及根植于現(xiàn)實生活的深情體察,而這幾乎是對藝術的全部要求。
腦殘粉說看了才能評,輿論們說不看也知道。其實對于這樣一部與文化靈魂毫不沾邊的吸金機器,心意昭然若揭——愛屋及烏的明星衍生品,隨書推出的小玩具,只要稍有知覺的人,看后的評價與不看的評價都應差不多。人們看后大驚失色道“原來我們冤枉它了”的可能性有多大呢?看了再評是歸納法,不看就評是演繹法。好比我一聽說羅玉鳳要參加亞洲選美小姐大賽,就知道她肯定拿不了獎。這是我的判斷。你也可以說我沒有去看賽況,沒等結果公布,是主觀臆斷。但這是基于我對羅玉鳳的了解,有經(jīng)驗可循,恰恰是出于理智。看到郭敬明就知道《小時代2》爛,就有如看到jamescameron就知道《avatar2》好一樣。關于片子是否爛,有事后總結,也有事前估計,都是一種方法。如果我們每見到一次火都非得摸一次才知道會被燒傷,那人類根本發(fā)展不到今天。
卡神的終結者第一部1984年,第二部1991年;阿凡達第一部2019年,第二部至今還在磨劇本。如果高效,也有高質量,甭說兩年出四部,一個月出四部也行。精彩的東西觀眾想看都來不及。慢工出細活,快工出渣貨——當然這是指通常情況,觀眾渴望例外,可惜郭敬明不是,他要趁熱打鐵,一部接一部……我們的領導人說過,“打鐵還須自身硬”。就算是米田共,也沒有這樣的拉法,但唯有這樣的拉法,郭才買得起法拉。硬著頭皮賺,鐵著菊花拉——重賞之下,必有拳勇,暴利之下,屎如泉涌……
青春片多了去了,正能量的有《三傻》、《怦然心動》,負能量的有《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拽才華的有《陽光燦爛的日子》,亮誠意的有《那些年》和《致青春》;能量可正可負,才華有高有低,但凡一點可取,皆可成為佳肴;可一坨米田共無論怎樣包裝,都不可能當做糧食。
小時代在香港中國臺灣地區(qū)的票房全部慘敗,放在歐美想必一樣——人均富裕、國民素質普遍優(yōu)秀的國家,這種片子必然冷遇,反之則5億。有人狡辯稱爛片是電影大工業(yè)的開始,是佳片的先頭兵,是黎明前的黑暗……那么好吧郭敬明,在這個不談絕對、只談相對、現(xiàn)實最大的病態(tài)當下,姑且只能“黑暗無邊,與你病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