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門前的那棵棗樹
不知道為什么會想起那棵棗樹,而且心里一陣難過,那是思鄉(xiāng)之情,還是憶起了一路走來的艱辛,自己也說不清楚!
打記事起,舊堂屋前面有一棵大棗樹,還有很多小的棗樹苗,問大人才知道棗樹是可以生出許多小棗樹的,就好像貓會生很多小貓。這只是朦朧的記憶。后來,爹把舊堂屋拆掉翻蓋新房,那棵大棗樹就有點礙事,可是爹還是執(zhí)意把棗樹留了下來。
這棵棗樹可是我們家的搖錢樹。盡管一年搖一次,還是搖出希望,搖出快樂,搖出了不時之需。小時候,棗子成熟了,爹都舍不得讓我多吃,他要拿到城里賣。感覺大部分的棗都甜了,有的一點點紅,有的裂開口,爹會挑個好天氣,把棗樹下面及周圍的地打掃干凈盆盆罐罐都收拾掉,水缸呀雞窩呀等不能移的,就用包棉花的單子蓋起來,房門關(guān)起來。然后舉起長木桿,用力在棗枝上敲打,我跟娘則在下面把棗撿起來放到盆子里。撿滿后再倒進買來的不知用什么東西編制的大簸籮里。
棗撿完了,抬頭一看,棗樹上葉子已經(jīng)很稀落,棗也沒了。再看地上一層葉子,一片狼藉,可憐的棗樹,你疼嗎?你難過嗎?再看看手,黑漆漆的,臟兮兮的?纯次覀兊氖斋@,當然讓人開心得不得了。我怕被爹發(fā)現(xiàn)我的私心,老早趁爹不注意藏起來砂棗子。
娘把滿地的葉子掃到一起,然后跟爹從簸籮里往外撿那些小的或者打破的棗。剛剛撿的時候圖快會不注意的。爹說,不能因為這些差的賣不上好價錢。撿到他們自己滿意為止。
爹幾點起床,怎么騎自行車載上一百多斤的棗,到五六十公里的市里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盼望爹回來。終于爹回來了,他只會給我買餅干之類的東西,在他看來,餅干沒有水分,買來劃算。這對我來說已經(jīng)很不錯了,能吃上爹買的零食,一年也就這么一次。吃著餅干,聽著爹講賣棗的故事,看著爹數(shù)錢的喜悅,我想,都是那棵棗樹的功勞。賣的錢雖然不多,可在那個年代,幾十塊錢不少的了!它可以是澆地的水費,也可以是零用錢,反正,那錢能派大用場。
日子一年年好起來,爹不用再騎車到城里去賣棗了,人家騎自行車來收了,這樣省了時間,也省了力氣。再后來人家開三馬車來收。賣棗錢的意義也在變,開始可以說是救命錢,到后來好像就成了外快。漸漸地,棗樹也不再是我們心中的搖錢樹,但是我心中還是很惦記的。漂泊異鄉(xiāng),每每給老家鄰居打電話,總會提到那棵棗樹!這次回老家,棗樹依然枝葉茂盛地長在那里,只是沒有了主人,一切的環(huán)境都顯得有點凄涼。棗樹,曾經(jīng)我們這個家的恩人,你現(xiàn)在好嗎?你有沒有感到孤獨?有沒有想著我們?